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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佛堂(6 / 40)

七月中旬,雨水好不容易减少,陈臻嗅着已经没有湿腻感的清新空气,别提有多高兴了。与他截然不同的是这里的其他员工,包括刘姨在内,每个人都耷拉着眼皮,仿佛很久没睡着,面色发白,看着竟是比日日在楼里四处走动、干活的陈臻还要惨。

佛堂本身似乎没再出现怪事,夜晚时不时的灯光也熄灭了,他偷偷打听佛像是什么,老太太昏昏沉沉,只肯透露大家都叫它“生佛”,佛里装了东西,其余就一概闭口不答。

而且老太太生得越发瘦削了,佝偻着腰,躺在床上像一颗干瘪的虾米,每次陈臻帮忙做检测的时候,都怕她突然就不喘气。幸好机器报出的数据依然维持在正常范围,否则,他真要整天担惊受怕了。无论白天、黑夜,老太太总做梦,醒了也浑浑噩噩,嘀咕着“不是我”、“杀了你们”、“没福气”之类的怪话。

陈臻将心思藏得很好,即便对疗养院的另一面有所猜测,但没有贸然表露出来。

近些日子,还能起身的老人仍旧执着于拜佛,刘姨每次都会叫来陈臻,说他“有缘”。另外,其余和佛堂有关的事情也让他经手,比如更换当贡品的鲜花、水果和整理供香等等,刘姨似乎将自己经常做的事情都交给他了。陈臻不明所以,有一次他做得快些,正要将东西送过去,在门外恰巧听到刘姨和人交流,说什么“只有他合适”、“关起来”、“要找好时辰”之类的话,语气严肃极了。

他抓抓耳朵,觉得自己偷听的行为不太妥当,又确实好奇,舍不得离开,就往外挪了几步,将身体隐藏在阴暗处。刘姨的言辞随着交谈的深入而越发激烈,几乎到了争吵的地步,很快,一个虚弱的男声阻止了他们,像是真正主事的家伙:“早点开始……必需的……怕封不住了……”

陈臻喉头发痒,忍住想咳嗽的冲动,一直等到那些人离开,才判定刚才说话的除了刘姨和其他员工,还有疗养院真正的老板。那个中年男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不知为什么事情如此操心。

“谁?”

刘姨的声音令陈臻回过神来,他假装刚刚赶到,张口便道:“刘姨,我把东西整理齐了。”

见他露面,原本有些恼怒的女人迅速换上和善的表情,但陈臻目睹了全程,只觉得她面目狰狞。他定了定神,急忙转移话题:“我,我好像见到老板了?”

“是啊,疗养院进的新员工都走得差不多了。”刘姨装出苦恼的样子,“老板说,要不暂时不招人了,省得外头总是乱传。小陈,你应该不会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吧?我们这里可是正规的疗养院,不是什么没规矩的地方。”

陈臻对上她探究的眼神,赶紧摇摇头,表示自己一心一意为工作,从未听过什么流言。

刘姨这才站直身体,神色缓和,似乎把他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好了,你也该回到岗位上了。过几天有一场非常严肃的礼佛仪式,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嗯。”

暂且糊弄过去,但陈臻依然不怎么高兴,因为从这天开始就断网了,连电话都很难打出去。据说是铺设的线路被什么动物咬断,加上没有专业人员留守,一时半会修不好。

本来陈臻还想着,网上没准有关于“生佛”、疗养院闹鬼等消息,正要付诸行动,就遭遇了滑铁卢,一股气憋在胸口散不去。除了这些,他还想找找解梦的说法,这段时间他的梦变得更加诡异了,那东西使劲纠缠他,一睁眼他就周身乏力,手脚酸软,仿佛被吸了阳气……他不清楚到底是梦,抑或真的被缠上了。

唉……

陈臻越想越头皮发麻,赶紧抛开不着调的想法,老实说,其他地方都还好,只是梦里一直被摸啊舔啊,他没忍住,经常很快就泄了。在梦里高潮,醒来又自助,这么下去,没多久他就要被折腾成肾虚了。

梦里本就没有道理可言,他总不能逮住梦里的东西大喊大叫,要对方乖乖的,别动手动脚。呃,那东西到底有脚吗?陈臻从没看清过它的长相,只知道它喜欢伸出大量的“手”,湿湿黏黏,和那天从佛像里漏出的液体差不多感觉。

无聊的时候最难熬,陈臻很难不回想到那些莫名的梦境,完全没办法理解,到底是自己没谈过恋爱造的孽,还是疗养院真有什么地方闹鬼。可佛堂就在附近,没什么鬼物会这么大胆闹事吧?就算闹,也不该抓着他一个人折腾——经过调查,陈臻发现那几个得了疯病的人要么听到怪声,要么见到奇怪的影子,唯独他不断做梦,进佛堂里也怪事频生,弄得他内心百感交集。

或者说,疗养院就是有问题的?

这个念头一出,陈臻立马来劲了,从头开始琢磨:空气中奇怪的香火味、鬼魂作祟以及渗出的粘液,无一不表明疗养院是有秘密的。发疯的护工等人不知看到了什么诡异的景象,将自己吓得精神失常;至于刘姨和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不允许大家讨论鬼怪相关的事情,而且陈臻还偷看过他们把包裹着床单的东西搬进佛堂,大约是人。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又为什么匆忙将人送下山。

住客们个个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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