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他和柳念还会时不时出去踏青。
好烦,但是不能说,姬愿面上挂着笑,然后和不舍的柳念挥手告别。
江泽,也就是他这副身体竹马的大哥回来了。
代替竹马死去的父母,来谈亲事。
“我和淮哥吗?”他装作惊讶又羞涩的样子,捂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猫眼,然后在两位爹爹的目光下点点头。
当事人都同意了,那这桩婚事只等江淮考完童生回来,就可以正式许下了。
江泽却有些气闷,他从小看着江淮和白芷砚长大,怎么会不高兴他答应和自己亲弟弟的婚事呢?但是望着高兴地不断踱步的少年哥儿,怎么会呢。
他怎么会想,如果是自己向他提亲就好了呢?
那一定会吓坏小哥儿的吧?
他沉沉叹了口气,在自家院子里舞起了剑。
另一边,柳念问孙玉山:“你想不想得到白芷砚?”
看着他点头,柳念接着说:“这个月十五号,禅房法,弄得他的手心感受到疼痛,才把打磨得滑润的签子丢下去。
好不爽。
梦里的陌生男人像条狗一样黏在他身上,浑身都让他不爽。
他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脖子,鼻子嗅嗅,还掐住自己的脸,虎口用力地把掐起来的脸肉弄红,几根手指不停地弄着那颗红痣。
下流!无耻!恶心!
不想看见那个男人的眼神,快将他烫伤。
之前无意间对视,他看自己的脸,和那颗被摩挲得要烫伤的红痣让姬愿觉得自己脏了。
他在梦中眼睛都闭起来了,结果不受控制流下的泪水被卷走,真的像条狗一样。
好讨厌。
好坏,上个世界的沈兰殊和慕容钰都比他乖多了。
至少他们不会在明显发现自己不乐意的时候,还故意和自己对着干。
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真是无耻。
最终惊醒是因为男人忽然将手放在了他的腰上面,只是虚虚一拢,没有触碰到,但是也是那时,姬愿惊恐发现他们都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纱衣。
低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又脏了。
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他还无法推开。
那股侵略的气息让姬愿起了杀心。
想杀人。
想看见白刀子被温热的鲜血染红。
然后他就在极端的愤怒和不安中醒来了。
他看着签子,就像是看着一把刀,温温柔柔地笑了。
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阿砚,走吧。”柳念亲亲热热地拉起白芷砚的手。
他们的马车都停在了小念山下,恰逢休沐。
和他们一样礼佛的哥儿小姐男子也很多,其中不乏已经定亲的情人来这里约会。
没有牵手,但是却很亲密,一看便知郎有情妾有意。
本朝风气较为开放,只要不是在街上做出出格的事情,不是私下无媒苟合,即使是没有结亲的人,梳着未出阁发髻的人走得近一些,牵牵手也很常见,几乎没人会指责他们有辱斯文。
只是会打量一二,也多为友好的目光。
“好。”姬愿答应下来,柳念今天开始砰砰直跳的心终于安定了一点。
他告诉自己,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白芷砚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对呢?
这个天真的,被家人宠废的蠢货怎么可能知道他要做的事情,怎么会不按照他想要的方式身败名裂?然后最终他也只能嫁给孙玉山那个空有其表的穷书生!
他多信任自己,他们多好啊。
所以白芷砚怎么可能知道柳念是最渴望他掉入地狱的人呢?
忽略掉心底最深处的些许恐惧,无视与他直视时的害怕。
柳念又自信起来了。
他甚至因为幻想那时候他带人闯进禅房,看见白芷砚和孙玉山的时候,对方脸上的恐惧而忍不住想要大笑。
到时候这个蠢货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将他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吧?还会天真希望柳念为他辩词吧?
他挽住白芷砚的手有多紧,没有盖上面纱的一张脸上,笑容有多甜美,内心的想法就多阴暗。
姬愿也很高兴,终于,柳念决定下手了?
太好了呀,他也笑得甜甜的。
眉眼弯弯,极为恬静,露出的眼闪着秋水欢喜。
周围人看他们都直到是两位哥儿好友出门踏青。
以为他们都是在为能够享受和好友的闲暇时光而高兴。
毕竟哥儿的眉心都有一点鲜艳的红痣,看得很明了,行走间,有呆呆的男人为他们的美貌恍神摔倒在树林的地里面,灰尘仆仆的好不狼狈。
谁知他们彼此都心怀鬼胎?
最亲密的好友,最怨毒的打算。
姬愿想,柳念真真是让他这两月里,在书信、交流里明里暗里送出去的消息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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