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了绳结,从那套子里钻了出来。
县尉虽心中大概有了想法,知道此人功夫了得,恐怕自己都未必是他的对手,不过他仍抱着自己人多势众的底气,咬着牙叫手下将人围住看打。
他一歪嘴,呲出一口泛黄的尖齿,“还敢反抗,就从这妇人开刀!”
那妇人本在中心之外,刷白着小脸枯坐在一旁,忽而被人拉到堂上,一记闷棍狠狠击在腰臀之上。
她登时疼得说不出话来,又有三两个力大无比的男子按着她在地上动弹不得,正要再挨一记,被邵环一个飞脚将两侧人等踹到堂下去了。
“我知晓你们几个功夫了得,个个都是好手,我的人未必打得过你们,可诸位也要想清楚,你们的事情好解决,今日大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这妇人还要带着一家老小在我的手底下讨生活,得罪了我到底是赚还是赔可要替她想清楚。”
他暗暗威胁着,“你那大儿子有十一二岁大了吧,庶人男子十三岁便能参加州兵招募,除此之外再无翻身机会,你是想要将他这辈子都断送了不成?”
庶人即使有幸加入州兵也不过是被派些打杂的活儿罢了,一样叫国人出身的兵士瞧不起,不过是换个地方受人歧视,在熙宁几人眼中这也并非是什么好差事。
可在那妇人眼中却全不是如此,这样的好事儿是陈家人摆脱穷苦身份唯一的机会,州兵身份在普通庶人的眼中,简直就是救命稻草一般。
这人不知赵侯的真实身份,如今清水河是赵国土地,竟还在妄想今后施行燕国旧律,不知该说他太过天真还是太过忠于旧主。
熙宁同邵环对县尉的说法并不曾放在心上,可那妇人并不知自己身后这三人便是赫赫有名的赵侯及其部下。
做母亲的哪有不为自己儿女考虑的,纵然明知自己是被人诬陷,也断断不能将孩子的未来毁了。
“县尉大人,”那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罪责我担了,您可千万勿怪到我儿小孩头上,今日莫说是三十大板,就是六十九十大板我也当受着了。”
熙宁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实在佩服她肯为陈小孩做出如此牺牲,她这样的弱女子,这三十板挨了,恐怕也活不过明日了。
熙宁赶忙劝解,“不可如此,你若真的担下了这罪责,挨了这三十大板,岂不是坐实了你与邵环有私,这可不是小事。”
熙宁眸光瞟过堂上那不知死活的县尉,“他不过是在诓骗你,若然真的挨了这顿打,才真正把你和小孩未来的日子给断送了。”
那妇人语气决然的地道,“恩人,将你们几人卷入我家中这些污糟事,实在非我所愿,你说得对,民哪里斗得过官呢?”
熙宁听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却见妇人微笑着再瞧了她一眼,接着一跺脚,向着不远处的那根门柱狠狠撞了过去。
她自然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结果却并未有料想当中的那般痛到肝肠寸断。
似乎撞在了一个柔软的物件上,像是出嫁前娘家为她预备的过冬的棉被,攮攮软软,温柔的不可思议。
她抬起头却看见一双澄澈的眼睛,又黑又亮,自己刚才使了那么大的劲儿,大概已经把他撞的内脏移了位。
邵环痛得龇牙咧嘴,他脑袋磕在门柱上闷生疼,可还是忍着疼痛轻声地在安慰着妇人,“哪里需要你寻死觅活,不还有我们这群男人站在这里么?”
他嘶嘶地喘着气,这妇人的求死之心倒是坚决。使了如此大的力气,他现在哪怕是喘气都觉得肚皮要被撕裂了。
熙宁搬过他后脑勺来看,“出血了,公子,咱们得快快去寻良医来。”
那县尉听了却在一旁嘲笑,“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便能走的。我清水河县府衙大门是为你家开的不成?”
他看几人摆开架势要打出门去,便嘲弄着,“你们若真是有能耐,大可试上一试,能不能迈出这府衙一步?”
那院落的墙上却站着两个引弓之人,不知是何时登上高处。
县尉看几人在原地立着不说话,还当他们胆怯,“你瞧,这下子连只苍蝇都要飞不出去了。所以本尉细想了想,那四十个大钱我也可以不要。”
赵侯已然不耐烦,这蠢货还在放肆。
“为首的的那个,我叫你给我叩四十个响头,我就放了他们一家。”
那县尉得意洋洋,在屋内大堂踱着正步。
他得意于自己的布置天罗地网,这样近的距离,院中又无遮蔽之处,就是长了翅膀的飞鸟也飞不出这府衙的院子。
他话音刚落,赵侯的飞棍已经蹿到墙上,将墙头的两个三脚猫的家伙敲了下来。
敢折辱他之人,这辈子还未能出生。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府衙外突然回来了大批人马。
熙宁一瞧,那着装正是驻地来得中军士兵,两队人训练有素,进驻府衙之后便把守着门庭,瞧那架势,这才真正是连只苍蝇都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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