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险峻的事情,只逼宫是从未做过得,如今做了,便也觉此生圆满了。
怀恩伯带人冲至城门之前,以书信中的角声为信,在门前奏响三声,果然见那城门缓缓打开。
他大喜过望,着身后队伍先进城同郎中令汇合,他在其后好生瞧了瞧郦下这壮阔的城墙,“修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不也还是叫我中行月攻了进来,好生可惜。”
结果却眼见人马进了一小半,城门忽而又关了起来,怀恩伯不知郎中令搞什么滑头,催马叫手下到近前去看,却只听见箭羽簌簌之声,他的几百人马叫人瓮中捉鳖,全部惨死城门之内,引火把去瞧,只见城门缝隙里流出无尽的鲜红血液。
怀恩伯不知出了什么意外,急得催马在原地转了几转,“退!退回营地里去。”
此时同窦君不通书信,他再不敢冒进,意欲带着手下这万余兵力撤回原地再做修整。
可赵侯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城门之上顷刻间亮起千余火把,简直将一方土地照的亮如白昼。
怀恩伯年老视线不佳,却辨认不出那城墙之上是谁的人马,窦君手下守备营的兵士却惊叫一声,“是许佳,郎中令,他,他不是死了吗?”
“怀恩伯,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怎么,不曾想到还有今日吧?”
许佳不由也要为赵侯之计拍手叫好,若不是君侯步步引诱,怀恩伯和窦君如何能这般按捺不住,早早便起兵造反。
反倒全了赵侯一网打尽之愿。
“许佳小儿,你还活着,可那个姓桑的命丧你手,你以为赵侯能饶得过你,居然这时候反水窦君!”
许佳只觉大快人心,“反水窦君是假,同赵侯做了这场戏才是真,我的儿,你怎的如此天真?也怨不得会走到今日了。”
他看怀恩伯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越发觉得畅快,“至于桑将军,你回头再细瞧瞧,那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不是传说中的君侯心腹?”
身后也有人马?
怀恩伯以为许佳诈他,赵侯在郦下人马不多,哪怕许佳反水,自己手中兵力未必就扛不住赵侯攻击。
他不信许佳的说法,非要亲自去看,奔马立刻向后而去,却见身后漫山遍野的火光,烧得他浑身发冷。
“这,这不可能,赵军大队人马还被围困在清水河县,那桓婴带队乞降,邵环连丢数城——”
第77章
那许佳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死到临头了竟还瞧不出来其中门道,这事自一开始便是君侯算计好的,没有清水河被围, 更没有什么军师投敌,你瞧咱们赵军英姿, 这——可是得胜班师的威武之师。”
怀恩伯这才幡然醒悟,一切都是那黄毛小儿中行显的计谋,从探子传来消息说赵军被困,赵侯无援开始,甚至窦君在城中散布赵侯夺权荀克烈,这一桩桩一件件, 都有赵侯在后推波助澜。
“许佳小儿,你会遭报应的,老天定然容不下你这等左右逢源之人, 你那小女许姚黄, 窦君——窦君定然要将她绞成肉泥, 拿去喂狗,以祭奠守备营中数千无辜军士枉死的英魂。”
邵环, 万三听厌了对手不断放狠话,从赵地一路打去清水河, 哪一个都要先不甘叫骂,故而只一声令下,“活捉怀恩伯,速战速决。”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战, 许佳瞧山坡上冲杀的赵军如大浪一般打着滚翻腾下来, 手心也不由渗出汗来。
若不是早早投了赵侯,今日被困的, 可能就是自己了。
“我儿还是多操心自己吧”,他轻狂大笑,“小女昨日便已经被君侯平安送回府上了。”
说完再不理他,他手下守备营已经守住了公宫,半个外人都不能放进去,如今到了同窦君分一分胜负之时了。
赵侯在祈善殿前瞧着夜里空旷的殿阁,他身后无人,这时候方才知晓这位置之上果真孤单,此等重要时刻却无人同他并肩,不由叹出一口气,倒是分外想念起一个人来。
她是个捂不熟的小白眼狼,也不说送书信来问问自己过得如何,只他一人在此牵肠挂肚。
许佳这边顺利入了宫门,祈善殿外皆是赵侯心腹把守,纵然他这守备营不曾前来支援,公宫内外也定如往日一般安全。
只是赵侯叫他来,恐怕还要演一场诛心之戏。
窦君隐隐已经能听到千军万马奔入宫廷之声,简直有地动山摇的气势。
她伸手叫宫人扶起,“绾儿,咱们去瞧瞧这处好戏。”
窦绾顺从地起身,接过宫人的位置,扶着她向祈善殿外而去。
窦绾心中并不十分相信事情会如此顺利。
只是囿于当前身份,也不得不恭维窦君料事如神,如有神助。
窦君整理外裳,虽已至暮年,却显现出超脱年纪的精神之气,仿佛仍旧有同下任赵侯掰一掰手腕的胆识和魄力。
窦君只觉得很久未曾有过这般神清气爽之感,对于年龄她并不服气,从前的共事之人或是对手们一个个与世长辞,只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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