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月和卫致赶到医院的时候,卫果坐在手术室门口发呆,眼眶还是红的,整个人看起来不太妙。卫致坐到卫果身边,江晚月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卫果的躯体反应很严重,手都在抖。看到卫致的那瞬间,他好不容易调节好的情绪又崩了,其实诺诺进去,也还没多久。“没事的。”卫致轻声道。反而是见面,二人没什么话了。-他点点头。时间一分一秒过着,江晚月默默坐到卫致身边,没有人打破安静,江晚月太知道这种煎熬了。在医院,最爱的人就在里面,即使知道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是还是止不住想到那时候母亲在医院时候自己的无助。在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没有人有会好奇地狱长什么样子。如果让江晚月具象化地狱是什么模样,她会在脑子里描绘医院的形态。花芏理和她说:死门过后,是生门。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医生就出来了…是个女儿。卫果的第一反应不是去看孩子,而是立马跟着被推出来的诺诺,诺诺的麻药还没醒,整个人很憔悴,他失魂落魄地跟着诺诺转移病房,孩子也被抱进了保温箱。江晚月和卫致没有去打扰卫果,他就坐在一旁抓着萧诺的手,父母也在往医院赶。…………她和卫致在保温箱的玻璃窗外,看看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她好小…江晚月张开手掌,比了比,卫致看着小侄女:“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明明隔着那么远,隔着一个房间,但他说话声儿很轻,像是怕吓着保温箱的小东西。“江晚月。”“嗯?”“生命好奇妙。”“嗯。”“卫致。”“嗯?”“我们好像花了很长时间。出生,长大,相遇,结婚,还有面对未知的变故、疾病、死亡…”他深深地看着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晚月。“在看到她出生之前,我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从一个这么小小的东西再到和你相遇,命运费心做了多少安排,我自己花了多少力气。”“我真的很讨厌医院来着。”江晚月的声音很轻。卫致轻轻抱着她:“我知道。”“可是你在,我好像不怕了。”她把脑袋埋进卫致的胸膛。卫致的后脑勺顶在她的发旋,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顶。“卫致。”她微微抬头,看着他:“这个人间,其实,是地狱啊。”卫致怀着她:“可地狱,有你啊。”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突然让地狱变得没那么糟糕。江晚月眼眶微酸。“有你,地狱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花了这么多力气,不就是为了在地狱里,找爱,有依靠,拥有勇气,披荆斩棘。”他们从来不曾这么深入的聊天,江晚月和卫致都不是多积极向上的人。在本该合家欢庆的新生命出生的当下,二人对人生的理解却是——地狱。她极少这么矫情。“卫致,我不想生孩子。”她轻轻说。“那就不生。”他没有迟疑。“卫致…我好像不能没有你来着。”很随意,就像在说今天的饭,不好吃…卫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只是一瞬,他抱她很紧:“这很好,我也不能没有你来着。”“卫致…”“嗯?”“我是不会和你说我很爱你之类的话。”“那就不说好了。”卫致突然很释怀。他的心房,从来没有这么轻过。“可你得说啊,假的也要,我其实…很没安全感来着。”江晚月说得不在意,其实已经在他怀里偷偷掉眼泪了。“那我说,我很爱你,不是假的。”他很温柔。“我现在很矫情。”“没事。”“如果有一天,你没了对待我的耐性,就早点和我说吧。”江晚月看着卫致。“与其担惊受怕等你厌倦,不如早点了断,没了你,在这地狱里,我应该,也能活。”卫致看着她的泪,轻轻擦掉,自己也红了眼眶:“我没你,貌似也能活来着,只是…不知道怎么活。”江晚月瞳孔一滞。“别再想着离开了吧…我大概没有再面对一次你离开的勇气了。在地狱里,从来都是我需要你啊江晚月。”卫致从来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些。他们好像有那个不想打扰保温箱的小东西的默契,都说得很轻。她眼泪夺眶而出,满眼不可置信。“我真的,很爱你诶…”卫致像是在自嘲。他看了看保温箱里的小东西,眼眶红润,微微笑道:“她那么小,一点点长大,一路肯定很不容易,可将来,经过那些不容易,也会遇到一个让她看到地狱美丽的人。好像也没那么不容易…”“我花了好多好多力气,和你相遇,等到你,把你娶回家。”“我没有更多的力气再想其它了。”“或许很多人会觉得,人生有各种各样的意义。但在我遇见你之前,这个荒芜的人间炼狱,我真不知道怎样走来着。”“江晚月,以世人评判的标准衡量我这样的人说这番话似乎很可笑,你…大概也在偷笑吧。”江晚月摇摇头,双手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料,眼泪淹没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在思考,活在这个无望的炼狱里有何意趣?可遇见你之后,我好像找到了的答案。说爱这种话题很滑稽,但你赋予了我意义,有江晚月的卫致,才有爱情啊。”“人对爱情的渴求真是很可怕,这虚无缥缈的东西,之所以会成为永恒经久不衰的命题,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吧。”
“我死寂地生活,因为你变得有了乐趣。我不管其他人怎么过这一生,我只知道,与你结合,我的灵魂才完整。”“江晚月…我这一路,真的…好不容易。”“所以,别再想其它,就算是地狱,就只爱我,就算不说,也没关系。”她只是哭,他只是轻声说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