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岸庭院。应该就是这里。她费力的将行李箱抬过门槛。木门开着,越过门槛就是一方大大的天井和内堂,徽派建筑在采光上一直是个问题,但这件民宿在房顶加了太阳板,四周吊了暖灯,即使在夜晚也十分亮堂。屋内没人,牧念河没往里走,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您好?”“诶,来了。”一道略活泼的声音从后厨的位置传来,没一会儿她看见一个男生顶着一头炸毛冲了过来。“是念河姐姐吗?你好,我是谢临东。”他身上挂着围裙,一只手上糊着实用油,看样子在做饭。谢临东看见牧念河的第一眼就挑了下眉。她和她的双胞胎弟弟长得一点都不像,牧守星的模样偏渣,眉眼间尽是风流,但他姐却像温婉端庄的大小姐,一身浅杏色的大衣,白色的围巾,再加上高挑的身材,往任何地方一站都难以让人忽视。“你好,守星帮我定了这里的房间,我大约需要住一周。”牧念河假装没看见他打量的眼神,语气疏离客气。谢临东笑了下,语气愈发热络:“没问题,最近旅游淡季,房源充足的很。”牧念河蹙眉,房源充足吗?那怎么刚巧,一个女孩掀开后面的门帘出来,带起门框上的铃铛声响。牧念河看过去,女声扎着高马尾,白净的鹅蛋脸,身高大概在一米六零左右,看上去很娇小可爱。“哪里充足了,不是告诉你我会带朋友来捧场吗?”那女孩边走边开腔,语气娇嗔,带着一点点南方口音,像极了被宠坏的小朋友谢临东闻声无奈:“大小姐,您别添乱了好吗?我要的是真实的客流量。”“我这怎么不是真实的客流量,都是真人,以后常来的。”“都是本地人,没事儿住什么民宿啊”牧念河识趣,看见那小女孩隐隐漠视的态度,就知道自己不宜再站在这里,打断了一下:“请问是哪个房间,我自己上去。”谢临东分神出来:“二楼左手第二间,叫挽月阁。”“好。”牧念河婉拒了谢临东帮忙提行李的好意,单手拎起箱子上了二楼。木质的回形梯,踩上去回发出“咚咚”的回声。到了那间叫挽月阁的房间,她输入密码,开门进去。房间很大,大约有40平方米左右,阳台是临街的,牧念河凑过去看了看,竟然还有美人靠。不愧是开在古城的民宿,意境简直拉满了。牧念河心想,自己一个来出差的,竟然有了来度假的感觉。放好行李,打算点餐,手机正好震动,翻过手机屏幕一看,是季严凛。“喂?”她接起电话后清了清嗓子。
“吃过饭了?”季严凛的声音压的有些低,牧念河听见关门的声音,随口问,“还没,正要点,你回家了?”季严凛正放下公文包,换鞋的手微顿,噙起笑来,“嗯,回去了。你住哪了?方桓说你没联系他订酒店。”走之前季严凛是要给她订酒店的,但那时候她不知道客户家在那里,也无法确定项目周期,便说等到了再联系方桓。后来牧守星表达了自己的一番心意,她没好拒绝,索性就不麻烦方桓了。“你弟对你倒是不错,难得。”季严凛没想到牧家还能再多一个正常人,意外的夸了一句。牧念河笑,靠在那摇椅上,莫名的神态放松,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已经对季严凛慢慢卸下了心房。今天一下午她心情都压抑的很,季严凛的电话难得帮她换换脑子,便和他开起玩笑来:“你没听过歹竹出好笋吗?还出了两根,也算祖上积德了。”“哦,哪两根,不就你弟?”那人忽然压了声音逗她。她纳闷,直起身子,较真儿问:“我呀,我不算吗?”只听电话那边终于笑了,见她入套,说话直接撩拨浪荡起来:“你算哪门子牧家人,要算也只能算我的人。”她脚尖点在地上, 摇椅瞬间就不摇了。电话里安静了下来,电流传递着两人清浅交复的呼吸声。她不说话,季严凛也就不说话等着。“无赖。”过了会儿, 牧念河红着脸轻啐。她简直语塞的不知回什么, 只能嘣出这两个字来。电话那头终于笑了, 他咬着烟, 声音有点含混:“退不了了。”无赖也没办法,左不过只在她这儿闹腾闹腾罢了。牧念河怕他再说出些让人难以招架的话,便说:“我要收拾东西了, 一会儿还得处理些工作。”她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她今天穿高跟鞋走了好远的路,走的脚都疼了。“嗯。”然而对面淡淡应了一声,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好吧。她想了想, 还是先解放自己的脚比较重要,于是没管他,把手机搁在桌子上,打开扩音, 开始将洗漱用品,隔脏睡袋和拖鞋那些生活物品拿出来归置。手机就这么公放着,季严凛那边好像也有公务要处理, 两人并不是一直都在说话。“要出差几天?”过了一会儿, 他突然问。牧念河人已经在浴室摆放洗具,一时没听清, 又跑回来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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