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裁缝弯着腰,仔细将两块布料对齐,拿起熨斗压烫在上面?,蒸汽的烟雾飘散开来。
她头也没抬地出了声?:“这日子有时候由不得你,只能说选择眼下对自己最好的活法,你是想问我这个吧?”
她将熨斗放在一边,抬起头看向?叶芸:“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叶芸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白闻赋走去,他穿了个短袖,宽肩窄腰浑身似蓄满了力量,头髮也理过了,和昨天好像又有些不一样,总归都是利落干练的样子。
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叶芸便脸红心热。
“今天忙吗?”他瞧着她的小女人情?态,眼里的炽热不加掩饰。
“还好。”叶芸抿了下唇,微垂下眼帘坐上后座。
她攥紧车架,白闻赋却侧过头来:“扶我。”
叶芸犹豫了一瞬,抬起双手搭在他的腰侧,他带着她骑回家?。
叶芸跳下车刚到楼下,碰见?去公共浴室的春娣,春娣笑着对她说:“赶快回去看看,新缝纫机到家?了。”
叶芸回过头去看白闻赋,白闻赋停好车,朝她弯了下唇。
叶芸立马转身三步并两步跑上楼,白闻赋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她一跑进家?就?看见?了放在进门处的缝纫机,正?是上次在展销会上试用的那台。她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了,满脸的欣喜根本关?不住。
佟明芳见?白闻赋进了家?门,瞥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听人家?说这是电动的,比寻常的缝纫机贵一倍的价钱,用起来还要?耗电,你是钱多了没地方花了?”
叶芸的心臟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缝纫机,余光忐忑地看向?白闻赋。
白闻赋挑了凳子坐在一旁,右腿微曲,不以为然地说:“要?你付过一分电费了?”
闻斌工作时间短,年纪又轻,平时大手大脚惯了,能贴补家?里的有限。自从白闻赋回来后,这几年家?里的开销基本都是他来承担。佟明芳缺粮缺油了还得跟他开口,这会跟白闻赋提电费自然是站不住脚,又心疼钱,便换了个说辞。
“买这么个大东西回来放哪?杵在门口都不要?走路了?”
叶芸那兴奋劲儿一下子就?被家?里的气氛压住了,屏息凝神地低下头。
“放我房间,不影响你。”
叶芸和佟明芳同时用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他,白闻赋站起身,说干就?干,走过来抬缝纫机。
佟明芳见?他一心护着叶芸,虽心疼钱,也没处发作,丢下句“随便你们”便回房了。
叶芸回头看了眼进房的佟明芳,小声?问白闻赋:“真放你房间啊?”
“你那边也放不下,我房里可以放。”
女人的东西到底要?比男人多,叶芸房里除了那个占地方的五斗柜外,还堆了书,一些寻常需要?用到的针线碎布和日常用品,实在放不下一台缝纫机。
然而放在白闻赋房里,她也有顾虑。
“我要?用了怎么办?”
“到我房里用。”
叶芸在这住了将近一年半了,还从没进过白闻赋的房间,他房门常年都是关?着的,叶芸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别人进他屋里,便向?他保证道:“我不会乱进的,一定先跟你说了再进去用。”
“你想进就?进,不用跟我说。”
叶芸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白闻赋打开门,将缝纫机搬进去,眼里挑起笑:“这还有假。”
叶芸走到白闻赋的屋前,探过脑袋好奇地往里看。虽然和她的那间房差不多,但白闻赋的屋里一眼瞧过去更加简洁。不像女人的房里会有那么多零碎的东西,他这里只有一张木质床,床头是整体衣柜,所以相对隔壁而言,他这里可以腾出位置摆放缝纫机。
白闻赋回过头说:“进来。”
叶芸忸怩地走进他屋里,他的床单是深蓝色的,枕头被褥收拾得整洁干净,屋里有淡淡的肥皂和阳光混合的味道,这个味道时常在他身上出现,叶芸一走进屋里,就?感觉被他的气息包围着,心里头无端升起一丝悸动。
从前和闻斌在一起时,听他说过,小时候都是他哥管他。他到处玩,把自己弄得邋里邋遢,他哥就?把他领到河边上,让他把衣服洗干净了再回家?。迭被子也是,闻斌小时候贪玩,起床后被子不好好迭,窝成一团就?想跑出去,被白闻赋拎回房,盯着他把被子迭整齐。他说他哥看着不拘小节,实则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一套。
那时候叶芸只是当趣事听,现在走进白闻赋的房里,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有条不紊。
稍晚些的时候,白闻赋将电通到了缝纫机旁。叶芸站在一边看着他游刃有余地做着电活,白闻赋回过头:“站着不累?坐床上。”
这间屋子、这张床一
直存在于叶芸的想象中,每回夜里听见?隔壁的响动,她的脑中难免会浮现白闻赋躺在床上的样子。
真贴着床沿坐在他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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