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这样,我儿子又怎么可能不和我联系?那我也不用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他现在过着的日子,简直连狗都不如!
“……”
商老爷子气得喉咙都发痒了,干脆不给他眼色。
孙传眼见到自己被无视,气不打一处来,“商鸿,你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硬气给谁看!”
经过这番时间的精神折磨,孙传的性情早就不如往常稳定了。
他将碗里的白酒一饮而尽,噔得一下从木椅上站了起来,故意将属于商老爷子的那杯酒倒在了对方的头上。
“……”
商老爷子很少受过这样的恶意对待,脸色猛地发青,“你……”
孙传瞧见他的脸色,这才觉得无比畅快,“说不出话了吧?你是不是还指望着你那几个宝贝孙子来救你呢?我告诉你,省省吧!”
“我孙传没养出什么好儿子、好孙子,你商鸿不见得就比我好!”
——滋啦!
身后铁门恰时响起了刺耳的拉拽声。
孙传转过身,而商老爷子的目光也循声望去。
逆着昏暗的光线,一道熟悉的身影踏了进来,来人绅士优雅的装扮和这破旧逼仄的小屋格格不入。
商老爷子对上他居高临下的视线,瞳孔微颤。
商祈顺慢悠悠地摘下了脸上的口罩,喊了声,“爷爷。”
他的身影融在大部分的阴影里,唯有脸上映着劣质灯泡上的一丝黄光。
往日看着儒雅而温和的笑容,此刻却有些说不出的渗人!
“……”
孙传转身对上商祈顺的脸, 那点情绪顷刻消散干净,“大少爷。”
简单一句话称呼,口吻却比以往在家还要听着尊敬。
商祈顺无视了他的招呼, 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
孙传连忙侧身让开道路,用鞋子胡乱地扫开地上的玻璃碎渣,还不忘将木椅往前搬了搬, 用袖口认真地将椅面上的酒渍擦拭干净。
“大少爷, 你请坐。”
“嗯。”
商老爷子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 了然的同时充斥着浓浓的失望——
因为三房的车祸一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指向商祈顺, 哪怕商延枭等人对大房再深恶痛绝,作为一家之主的他还是对商祈顺这位“长孙”抱有希望。
即便猜到商祈顺可能不如外表看上去得那么斯文友善,但商老爷子也不愿意相信他有着一颗恶毒算计的心。
可眼下的情况说明了一切!
商祈顺和孙传狼狈为奸, 将行动不便的他强行带来这个地方, 这不明示了他背地里的为人和见不得光的算计?
“爷爷,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商祈顺将自己随身带来的手提包放在了桌面上, 这才坐在和商老爷子平视。
他看见商老爷子头上和衣服肩膀上的酒渍,不满意地啧了声, “孙总管,我让你好好照顾老爷子, 你是怎么照顾的?”
商祈顺的嘴角还带着一丝弧度, 但问出口的语气着实阴冷得骇人。
孙传深知商祈顺的可怕之处,慌张解释,“是、是我的错。”
“错了就是错了。”
商祈顺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方高定手帕,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 “爷爷, 你别怕,有我在, 孙总管不敢对你做什么。”
说着,他就拿着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拭着商老爷子额头上的酒渍。
“……”
商老爷子瞥见这双手上故意戴着的皮质手套,哪里还不明白商祈顺的那点缜密心思?不就是怕在屋内留下指纹?
毕竟只要商家报警,这事随时就会上升到绑架案。
商老爷子虽然行动受限、言语不便,但眼力和脑子还是一顶一的厉害,他越发对商祈顺的做法感到失望,撇过头去。
商祈顺瞧出了商老爷子的抗拒,唇角的弧度一收,“爷爷,你总是这样的脾气,遇到不喜欢的人和事,情绪就全挂在脸上。”
商老爷子用尽全力才嘶哑质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虽然吐字很含糊,但商祈顺听懂了。
商祈顺收回自己的手帕,“爷爷,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觉得您老都这样子了,就别执着于集团和家产,好好松口分个家,不是挺好的?”
“这么大一家子,成天聚在一块哪里能不吵架呢?你说是不是?”
商老爷子张了张口,也难将“你休想”三个字清晰表达。
商祈顺看明白了,轻笑了声,“您不愿意?还是你心里早就选定好了继承人,是商延枭?还是商确言?”
提及这两个名字时,商祈顺的脸色明显阴狠了起来。
“爷爷,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我才是这个家里的长孙,本来就应该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但这些年,你的目光越来越落不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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