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正是八点多,太阳已经高高的悬挂在了空中,画面明亮。在他们的身后是不停歇的喷泉水池,而他们几人青春洋溢。早缘绫晴回了句收到,把照片全都保存了下来,分别发给了弟弟和越前龙马。不同的是,在给越前龙马发完照片的最后,她还加了一句话。——【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越前。】对面的人可能没看手机,并没有回复。她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抱着玩偶翻滚了两圈。凌晨一点,早缘绫晴睁开了双眼。她转头看向窗外,月亮散发着柔和得光晕,隐约有青蛙的叫声在回响,无风无星。她起身下床,就着月光摸索着走到了庭院里。家里的人都已经睡着了,或者说这一片居民区都已经进入了沉睡,安静得只有小动物的声音响起。她站在树下,抬头望着月亮,揪紧了衣服,心跳如鼓。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会回忆起案发现场的一切,潺潺流血的伤口,急促又低哑的呼痛声,弥漫在鼻腔里那散不去的腥味,都在她脑海里不断变得清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好不容易睡着了,连梦里都是死者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奔向她,一直喊着“求求你了,救救我,你救救我,我真的好痛啊”之类的话。她想说送他去医院,可是死者一直摇头,满是血的手握着她的脚踝,粘腻的触感刺激着她的脑神经,让她几欲作呕。“睡不着吗?”早缘绫晴回头。早缘绫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站在檐廊下看着她。黑色的头发凌乱,想也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她摇头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早缘绫空上前把她抱在了怀里,让她的头埋在了自己肩上。他伸手,不甚熟练地抚摸着姐姐的头发,像是在顺毛,又像是在安抚。“没关系的,我在这里,你不是一个人。”他的声音很轻,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或许双生子之间是真的有心理感应,早缘绫晴感觉到了弟弟满是关切的心情,还有他那笨拙的安慰。而早缘绫空也感觉到了姐姐的惶恐和害怕,披着夜色跟随着她来到了庭院里。她揪着弟弟的睡衣,靠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同时又怕惊醒父母,压低了哭声。眼泪簌簌往下,又隐没在了衣服里。弟弟动作轻柔,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接纳着她的情绪。她说:“我真的好害怕,我只要一闭眼就全是他死的样子,我明明好困,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直叫我救救他,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他就这样死在了我面前,我靠近他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我看着他……看着他没有了呼吸……”“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早缘绫晴压抑着哭腔,可是身体依然忍不住颤抖着。白天里的冷静和理智在夜色下全都被剥离,世界上的另一个她发现了她的害怕,把她揽在怀里告诉她说,你不是一个人。早缘绫空抱着她,抱得很紧。“这不怪你的,姐姐。”他听姐姐诉说着害怕,帮她擦去眼泪,耐心地安抚着她。他不太会安慰人,很少做出这种动作,只能笨拙地模仿着小时候姐姐安慰被小朋友欺负哭了的他的样子,一次又一次。他们站在院子里,月亮把他们搂在怀里。--------------------====================夏日烟火事件簿==================== 发烧==================早缘绫空匆匆跑下楼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了八点。桌面上摆放着一份早餐,依然是爸爸在洗碗,妈妈可能已经去了蛋糕店里。随意在吐司上抹了蜂蜜,迅速把它解决掉,然后背包换鞋出门,骑着放在车棚里的自行车就跑,连牛奶都没来得及喝。早缘宗政一回身就看见门被关上了,儿子早已不见踪影,餐盘里还整齐地摆放着鸡蛋还有小番茄,牛奶也是一口没碰。“真是的,怎么跑得这么快……”“嗒、嗒、嗒”的声音响起,早缘茜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条湿毛巾和温度检测针,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怎么样了?”早缘茜叹了口气,直接把检测针递给了他。早缘宗政甩干手上的水才接过,检测针上显示的数值是396c。“烧得这么厉害?去医院挂个水吧,这种时候冷敷可不能把温度降下来。”早缘宗政也有些担心,说着就打算上楼收拾东西,但是被早缘茜阻止了。她摇了摇头,拉住了丈夫,道:“小晴不肯去,非说自己没关系的,让我们忙,不用管她。刚刚已经给她吃了退烧药,现在在睡觉了。”“这两个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倔呢,她这样我们怎么能安心忙。”早缘宗政也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担忧。儿女都是这样,看起来好说话,但实际骨子里倔得很,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决定了的事情也不回头,一如当初一个非要跟着叔叔去中国,一个非要放弃练了多年的小提琴转而去打网球。两个孩子成绩都不差,从小到大几乎不怎么需要夫妻两担心,但正是这样才让他们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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