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故事,你们有酒吗? 林中女尸法律的基本原则:为人诚实,不损害他人,给予每个人他应得的部分。——查士丁尼2002年9月15日,我二十九岁生日。五年前我通过了司法考试,成为一名职业律师。几天前,我和大学时的同窗,一起通过了司法考试的罗杰合伙创办了杰明律师事务所。这是我平生收到的最大的一份生日贺礼。不过,事实上,所谓的合伙,只不过是老罗一厢情愿的说法罢了,我没出一分钱,可是老罗却给了我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并让我做律所的主任,而他只做副主任。“我这个人哪,自己啥德行自己最清楚,脾气臭,性子急,让我当领导,大家一准儿掉沟里。嗨,怎么开车呢?”对于我第五次提出的质疑,老罗一边忙着超车,一边解释,“你就不一样了,成熟,稳重,考虑事情全面,要说当领导,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虽然你没什么进取心。”“主任我当行,但是这个股份,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我抓着扶手,努力压住胃里的翻腾,刻意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嫌少?”老罗眉毛一挑,“大哥你也太贪心了吧?我这可都是家里拿的钱,换了别人他们还不同意给这么多股份呢。”“不是,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点多了?”“行了,像个爷们儿行不?磨磨叽叽的。”老罗猛地一打方向盘,已经七八年车龄的老本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咆哮,却还是精准地插入了车流的缝隙中,拐上了一条小路,“这也是家里的意思,他们觉得啊,律所完全掌握在你手里才能有所发展,他们管这叫风险投资。”“这边,这边。”远远地,一个穿着警服的女孩儿蹦蹦跳跳地挥着手,束在脑后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跳跃欢快地律动着。看到这个女孩儿,老罗结束了和我的争执,露出了一抹苦笑。“一定得去吗?”他看着我,苦着脸问。“一定得去。”我用力点了点头,看着老罗的苦涩,又有点不忍心,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静也是一片好心,这可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给咱们争取来的案子。”是的,这就是我今天收到的生日礼物,律所开业后的第一个案子,一个刑事案件。帮我们联系这个业务的女孩儿叫张静,比我们小四岁,是我们的小学妹,现在是省公安厅的刑事技术骨干。上学的时候,她急性阑尾炎发作,恰好被老罗撞见,老罗二话不说抱着她狂奔了五公里送到医院。从那之后,张静就发誓非他不嫁。对于这份飞来艳福,老罗却在第一次约会后就敬而远之。“你不知道,这丫头,看起来贤良淑德,实际上啊……”老罗打了个冷战,“反正我是受不了。”“看看,看看……”那天约会回来,老罗翻着钱包,“一顿饭,顶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倒是张静,从来就没有放弃过追逐老罗的脚步,即便是毕业之后,两个人选择了不同的发展路线,张静也从来没有断了和我们的联系。所以,对于老罗现在的表现,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今天要接手的这个案子实际上发生在三个月前,6月15日,星期六,一个晴天。和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鸟儿便迫不及待地鸣叫了起来,和它们同时起床的,还有那些精力旺盛的老人。不到五点,公园的树林里就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晨练老人,这些老人或打太极,或散步,或做着一些一般人叫不上名字的运动。这其中有一个老人显得极为特殊。他六十多岁,穿着一件白色的背心,一条紧身短裤,一头短发满是银色。完成了几圈倒着跑的慢跑之后,他走到一棵树下,吸气俯身,双手撑住地面,双脚用力,靠着那棵树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倒立。看得出,老人经常在这个位置做这样的运动,头下的地面已经变得坚硬光滑。老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平稳地呼吸着。过了几分钟,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了,眼神里多了一丝犹疑。扑通一声,他毫无预兆地摔倒在地。一旁晨练的老人赶忙围了上来。“怎么了,老王,你没事吧?”一个老人关切地问道。“林子里……有东西。”摔倒的老人有些惊慌地说道,皱了皱眉头,“好像是辆车。”老人们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树林,郁郁葱葱的枝叶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你眼花了吧?那地方,谁会把车开进去啊。”一个老人说道。摔倒的老人定睛看了一会儿,挠了挠头说:“也许吧。”那里几乎是公园的最深处,生长着的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树,这些晨练的老人平时都不会到那个地方去。就在这时候,一阵微风吹过,茂密的枝叶动了动,这一次,所有人都看到了,在树林深处,停放着一辆小轿车,车尾灯还亮着。“还真有辆车啊!”老人们惊讶道。“去看看?”不知是谁提议道,老人们互相看了看,走进了树林。五分钟后,老人们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人……死人……在车里……”一个老人结结巴巴地蹦出了几个字,却让守在外面的人们清晰地明白了,在那辆车里,有一个死人。十分钟后,警察赶到了现场,拉起了警戒带。经查,那是一辆黑色的英菲尼迪轿车,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从一条被野草覆盖的小路驶入了树林。发现时,车门紧闭,车窗合拢。从车前挡风玻璃看进去,副驾驶座椅被放倒,座椅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女孩儿穿着一件黑色的及膝风衣,胸前的扣子掉落,露出了里面凌乱的皮质内衣。女孩儿的口鼻处有血迹流出,已经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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