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证人,既然你这样说,我请求法庭允许我继续对证人问话。”公诉人说。“可以。”审判长点了点头。“证人,你丈夫的脾气怎么样?”公诉人问。“不太好。”“他打骂过你吗?”公诉人又问。老罗本能地感到不太妙,然而还没等他反对,田红就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证人,你知道你今天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吗?”公诉人呵斥道,“你应该帮助我们给被告人定罪,将杀害你丈夫的人绳之以法。可是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身为被害人家属,你却在帮助凶手脱罪,为什么?”“你不敢说?好,我替你说!”看着愣住了的田红,公诉人语气急促地说道,“你巴不得唐琼死,是不是?他死了,你就不会再遭受家暴,就不用再受气。而他——”公诉人一指朱亚文,“他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帮助了他。在他看来,你就是他的菩萨,他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他不止一次地听到过你被打骂。而且,我想,唐琼之所以殴打被告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影响了你们的生意,还因为你们之间的感情,对吗?!”“胡说!你胡说!”田红愤怒地喊道,就连朱亚文都咿咿呀呀地叫着。“我胡说?”公诉人冷笑,“不,你的反应恰好证明了我没有胡说,你现在是被我戳穿了真相,恼羞成怒。审判长,我有理由怀疑,田红也参与了对唐琼的谋杀,这一切都是她和被告人串通好了的!审判长,请让法庭将证人逮捕,送上被告席!”面对公诉人的诋毁,田红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她嘶叫着想要冲上去殴打公诉人,两名检察官赶紧冲上来死死地按着她,才没有让她成功。这个模拟法庭开得实在是太成功了,参与进来的每一个人都完全进入了角色状态。像这种激烈的对抗,是在正式庭审的时候才应该出现的。这个时候,作为辩护人,老罗本应质疑公诉人,向法庭提出申请,可老罗只是坐在辩护席里,冷冷地看着公诉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被老罗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让他说。”老罗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我要让全法庭的人都看到这个公诉人的卑鄙、丑陋。”“你入戏太深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向审判长示意了一下。“证人,你再这样下去,我不得不请你离开法庭。”审判长看着我,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证人席上的田红突然平静了下来,目光凛冽地看着公诉人:“法官大人,请让我说完。”说着,她不等审判长允许,就自顾自地说道:“我痛恨凶手,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恨他。他杀了我的丈夫,毁了我的家,我才是受害者,我的心情、我的感受,你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利评判。“但是我同样知道,我并不能因此就冤枉了一个一直帮助我们保护我们的人。”田红语气激昂地说道,“真凶不能被枪毙,才是我最无法接受的事。小孩子都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果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和毫无人性的畜生有什么不同?!有什么资格活着?!“我感谢法庭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说出我的想法。”田红向审判席鞠了一躬,继续说道,“有人跟我说,如果我不指认被告人是凶手,那他们就不再管这个案子,让我丈夫白死。可是刚刚,我在外面,听到了被告人的陈述,我觉得,我不能那样做,那不是人该做的事!所以我坚持认为,今天的被告人并不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法庭如果判他有罪,才是天大的笑话,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帮凶。尤其是你!”她一指公诉人,怒斥道,“这个案子赢了,你一定有好处对吧?可是为了打赢这个案子,你连事实都不顾了,侮辱我、诬陷我,你的良心呢?我今天站在这里,我敢告诉你,我、被告人,甚至来旁听的这些人,都是知道感恩的!只有你这个不是人的王八犊子才不知道!”说完,不等审判长说话,田红昂首挺胸地走出了法庭。“我冤枉啊!”公诉人一脸委屈地看着我们,“我这不也是想让她先接受一遍洗礼,等正式开庭的时候,就不会出问题了嘛。”我同情地看了一眼公诉人,回应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用力踹了老罗一脚。刚刚田红在发言的时候,这小子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兴奋。老罗把车停在了商业街的出口处,目光看着不远处一个闪烁的灯箱。那是一家台球厅,也是我们今天要去取证的地方。几天前的诉前预审辩论尽管激烈,但我和老罗也很清楚,我们提出的很多辩护意见更多的是推测,而没有真凭实据。田红虽然为朱亚文进行了辩护,但她的话同样没有证据。那份监控视频随着电脑硬盘的遗失也难觅踪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有了特教教师的加入,朱亚文的审讯笔录无效,罗副检察长最终还是没有签署公诉书,而是要求警方补充侦查。但这并不能从根本上排除朱亚文杀人的嫌疑,毕竟警方还提供了那么多的证据。今天的取证,我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我们所能做的仅仅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朱亚文的确曾经见义勇为过,为他争取减刑。但是这次的取证并不顺利,我和老罗从相邻的几个店家调取了一部分监控录像,这些监控录像拍摄到了田红所说的,曾发生在她店门前的那场打斗,可这些录像只拍摄到了侧面,根本无法证实与那几个小混混搏斗的人是朱亚文。隔壁王林的店有一个监控探头是对着日升五金行的,王林热情地帮着我们找了好久,却遗憾地发现,那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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