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敲边潇潇的桌面?,低声问:“裴桑榆呢?”
突然被?搭话,边潇潇吓得后背一颤,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出…出去了,说教室太闷。”
周瑾川嗯了声,又问:“她看到成绩了?”
“嗯,好像不是很开心。”边潇潇慢吞吞地开口,突然拔高声音,“完了!她不会想不开吧!”
周瑾川:“……”
这脑补能力,真的服气。
“不会,没事儿,我去找她。”周瑾川落了句,转身又走了,一阵风似的。
边潇潇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
心说附中这么大,都不知道人在?哪儿,你怎么找。
周瑾川确实没什么头绪,只是在?学校里随意转了转,挑了栋最高的教学楼,上了顶楼。
推开天台的门一看,果然在?那儿,背影在?空旷的背景下显得更是可怜。
穿着冬装校服本身显得厚重,她那脑袋低着,像个?圆鼓鼓的小鹌鹑。
看起来是真受打击了,毫无?生气。
“今天天气不好,看不到日落。”周瑾川插着兜过去。
裴桑榆听到声音,转过头,鼻头红红,眼底有雾,眼神还有点懵。
周瑾川走近,微微低头看了她一瞬:“哭了?”
裴桑榆摇了摇头,没了往日的元气,声音很轻:“不是,有点感冒。”
结合这个?生无?可恋的状态,听起来更像是苍白的借口。
“考砸了一科而已,至于么?”周瑾川从校服外?套里摸出纸巾递过去,语气倒是放得很温和,“下回考回来不就完了。”
裴桑榆抽了一张胡乱擦了擦,揉成团,才抬眼看他,觉得更是丢人,且难堪。人家都那么费心帮忙补课,还考成这副样子。
此?刻除了巨大的挫败感,最不想见的,就是面?前?的周瑾川。
可他居然还找过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胡乱指责说:“你偷看我成绩。”
周瑾川仍然插着兜,笑了下:“我帮半仙阅卷,正大光明地看。”
听到这话,裴桑榆愣了一瞬。
她咬了下唇,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跟他的差距实在?是太远。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看书,一直看到宿舍熄灯,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拿来补之前?落下的功课,还是不够。
而他,有时间给自己补课,划重点,刷题,还能帮老师阅卷。
是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比做错了一道明明看过的题更让人觉得灰心丧气。
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放狠话要超过周瑾川,他一定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裴桑榆别过头,不肯再看他,想要钻个?洞躲起来。
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你好烦,就不能让我自己安静会儿。”
“说说吧,在?想什么。”周瑾川跟她并肩站在?一起,迎面?迎接冬天有些刺骨的晚风,没有要走的意思。
裴桑榆倔强地盯着前?面?的云层,就是不出声。
寒风呼啸,气氛僵持。
周瑾川也看着前?方,自顾自说:“那我来猜。”
“觉得以?前?一直第一,现?在?考这样很丢人。”
“觉得之前?信誓旦旦,没办法跟外?公交差。”
“还觉得每天那么辛苦结果跟我差很多,我会嘲笑你。”
全中。
裴桑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喃喃道:“你会读心啊?”
周瑾川这回没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几乎要看进她的心里。
裴桑榆绷着唇,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被?戳破的不安。
周瑾川低声说:“我不会笑你,你很厉害,裴桑榆。”
考完数学的那天没哭。
看到成绩的时候没哭。
胡思乱想的时候没哭。
裴桑榆现?在?是真的有点想哭了。
那点压下去的委屈也翻涌了上来,声音变得更轻,也更软:“你非要把我弄哭是不是?”
周瑾川伸手,曲着手指,在?她额头上很轻地弹了下:“傻不傻。”
裴桑榆就那么站在?那,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不自觉重复他的话:“哪儿傻了。”
周瑾川扯了下唇,无?所谓道:“第一根本不重要,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要是拿这件事去套牢自己就真的太傻了。”
“学习不争第一有什么意义?”裴桑榆不解。
周瑾川收起了副开玩笑的口吻,变得认真:“学习是不停超越原来的自己,变得更好。残忍的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也有自己的上限,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漫长的学习中找到自己的优势在?哪儿,以?后才能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是不是?”
“可我不知道未来想干什么。”裴桑榆难得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迷茫。
眼前?的少?年?好像永远胜券在?握,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