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述白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就听到她喃喃地问:“小白,他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像是一直勒紧的弦终于绷不住了,所有压抑在角落里的情绪肆意地释放在热闹又清冷的圣诞节。“是不是我不够好?”慕昭垂着眼睫,声音更轻,轻的仿佛在自说自话,“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安静地听她说完,江述白忽然道:“我替你打他了。”醉酒后的慕昭反应迟钝,没细思江述白为什么会打秦屿池,而是疑惑地问:“他打架很厉害的,你打的过吗?”“……”江述白扯了扯唇,“他没还手。”“那你……”慕昭憋了好几秒才想出用词,“胜之不武!”“……”江述白见她这副护犊子模样,气笑了:“分手了还护着他,慕昭昭你的良心被秦屿池那条疯狗吃了吗?”“不准你骂他!”江述白:“……”醉酒的人说话总是一阵一阵的,江述白盯着她半天,见她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看起来是想睡觉。但慕昭不愿意动,他也没有办法,无奈去卧室拿了床被子,打算给她盖上。折回来时,慕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今天的天气不算好,应该说最近这段时间都不好,天一直阴沉沉的,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也不知道她看个什么劲儿。仿若没察觉到他回来,慕昭呆滞地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江述白将被子递给她。慕昭接过来,把身体包进被子里。江述白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没再说话,静静地陪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述白看到慕昭垂下眼睫,嘴唇动了动,像是怕被人听到,声音轻的像是错觉。但她确实是在和他说话,因为她喊了他的名字:“小白。”江述白应声:“嗯?”她的声音更轻:“我好想他。”“……”“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不想我吗,”慕昭身子一动不动,眼眶里也没有泪水,只是自言自语般地低语,“我很想他,每晚都会想,睡着前想,睡着后还会想。”江述白应道:“他也很想你。”慕昭狐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猜的。”她的表情更疑惑,“可他如果想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顿了顿,她忽然笑了下,眼睛亮亮的,却很认真:“如果他今天来找我,我就原谅他。”说完,她直起身体,盘着腿坐在躺椅上,像是在等待什么。江述白早就把窗户关上了,阳台上没有风,仿若静止一般,她静静地坐着,眼神涣散空洞,同时带着执拗的坚定。“嘭——嘭——嘭——”伴随着无数炸响的烟花,新的一天到来。慕昭垂下眼睫,视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又静坐很久,她忽然抬手,解开挂在脖子上的项链。盯着链子看了许久,她把链子递给江述白,“帮我扔了。”说完,她把躺椅放平,拉着被子盖住脑袋。宿醉醒来的早晨,头有点痛,慕昭抬手拍了拍脑袋,却像是失忆一般,昨晚的事一丁点儿都记不起来。江述白也没有要多说的意思,问就是他也喝醉了记不清了。慕昭是在洗澡的时候发现项链不见的,戴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她忘记脖子上还戴着东西。平时戴着没觉得有多大感触,可看着空荡荡的脖颈,心脏像是电梯失重般不停地往下坠,呼吸慌乱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匆匆穿好衣服,看到坐在餐厅里的江述白,慕昭顿住脚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你看到我的项链没有?”“放到你床头柜上了。”江述白说。慕昭回到卧室,看到熟悉的银色素圈,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刚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江述白。静静地对视着,慕昭攥紧手指,素圈咯的她手指疼,但她攥的更紧了。不知道是说给谁听,她垂下眼睫,表情和声音都淡:“我会忘了他的。”
江述白敛着眸,无声笑笑:“忘不掉就不忘,别逼自己”像是怕他的话会轻易改变她下定的决心,慕昭打断他的话。“我会忘掉的。”放纵沉溺幻想痛苦又欢愉,自虐往往带着心脏撕裂的快感,况且在异国他乡,没人会多说什么,更没人会指责他,但慕昭不允许自己埋在回忆里走不出来。即使很难走出来,但也是要挣扎着出来的。原本交换只有半学期,但导师说如果她愿意,可以和学校申请让她读到毕业,如果成绩达标可以直接读ll,慕昭思考一整个晚上,回复导师她愿意。如果说去年的她很幸运,今年的慕昭太倒霉,在讲台上正做着pre忽然晕倒,醒来时医生告诉她,她是中症再生障碍性贫血,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手术。慕昭不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只记得那天很冷,比北城最冷的冬天还要冷,冷到她感觉不到身体任何的知觉。某个瞬间,她想到了爸爸,如果能去陪爸爸,似乎也不错。但爸爸肯定会骂她的,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求生的本能让慕昭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怕奶奶担心,慕昭没让江述白告诉她,也没有告诉方淑曼。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淑曼从国内飞到德国,承担所有的医药费,而且她的骨髓和慕昭的配型是全相合。慕昭望着她,心情难以言喻,因为方淑曼那时候正怀着孕,她清楚如果想在林家站稳脚跟,方淑曼需要个孩子。方淑曼确实犹豫了,望着慕昭的眼神不忍又难堪,慕昭瞬间明白——她大概率是要被亲妈放弃了。消毒水的味道浓重的令人窒息,慕昭看着病房窗外的景色,阳光明媚灿烂,如瀑的日光洒在草坪上,冬日里竟营造出几分生机盎然的氛围。病房里很安静,慕昭能听见草坪上嘈杂吵闹的声音,慕昭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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