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您有,有预约吗停机坪台上把风的万金油小年轻一路追着,大喊大叫。而左意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左意这副少见的发疯样子,换谁都难以以礼相待。工头眉头一皱,向左右手使了个眼色,叫一伙人拖了钢管把在手上待命;他自己插着兜走出去,正面迎接左意的冲击。门罗呢?左意看见车间里有人出来,暴喝。谁啊?不认识。工头哈欠连天地站出门去,不屑地抬手抠一抠下颚,很有底气的样子。别装了,你是不是就是景福的表哥?左意态度不善地推他一下,门罗是不是在里面?还有那个sa局的警察。工头被左意上手推了一下,心情已经不快;而对方提到景福和警察,又让人脸色一变。你他妈谁啊?工头叫嚣,反手搡了下左意肩膀,作为发泄和回击。一推一搡之间,气氛紧绷起来,车间里待命的马仔听到情况不对,手里的钢管都紧了紧。把门罗叫出来,还有那个警察。左意严厉训斥,垂眉摸出手机,不放人我他妈报警了。左意当然不会报警。而工头一听这话,脑门一热,啪一下拍掉了左意手上的手机:报你大爷的什么警啊!你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工头上前一步,大力踩向地上的手机,作为一种示威。左意被激得火起,一把推开工头手臂,兀自大步朝前迈进。门罗!!!左意一边硬闯,一边大声怒喝。而车间空旷巨大,机器引擎轰鸣,左意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隔音良好的管理办公室中去。制造所工头难得遇到这么桀骜不驯的主,偏不信邪,对车间里待命的几个马仔使了使眼色,马仔们举着钢管一拥而上,开始战斗。而门罗在高处的管理办公室被惊动,则是枪声响起来之后的事情。「砰」枪声穿透力极强,穿过了重力车间的轰鸣和办公室的隔音板,来到门罗与林本格耳朵里。两人头皮同时一紧出于各自的职业敏感,双方都觉察到气氛不对。门罗随身携带的几位aurora干事也跟着脸色一变,武器上膛,肃杀地贴到窗门边。砰,砰砰,砰砰砰。第一声枪响之后,就是连绵不断的扫射。门罗知道外面那些非法劳工手上只有钢管,在脉冲枪的威慑下,战斗力太过悬殊。这一判断使他脸色难看,他挑眉,对麾下干事做了个向外突击的眼神。外面是谁呢?门罗沉着脸,快速走到办公室的隔音玻璃前方,在百叶窗间拉开一条细缝,垂眉往下瞥了一眼。门罗?左意提着枪,冲到制造所里一把拉了机器总闸,站在空荡荡重力车间大声呵斥,门罗,你他妈给老子出来。
左意。门罗眼神一凛。林本格把左意的暴喝听在耳里,却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他只看到百叶窗前的门罗耳朵动动,脸上露出既放心、又警惕,但隐隐约约间,竟还带有几分兴奋的复杂表情。这是什么变态。林少校想。门罗吸一口气,打开办公室门,缓缓站了出去。林本格倒在地上,伸起脖子从人腿朝楼下望出去,眼神一震。车间里满地是血,钢管零件散落一地,钢管耀武扬威的一众工人在地上横躺着,不知是死是活。左意身上的血迹和暴戾之气又更重了一些,拎着枪,独孤求败一样立在中央。他仰头,在一地血泊中注视楼上的门罗。工头倒在血泊里苟延残喘,直到战斗结束,也并没有完全弄清开枪的陌生来客是谁。他们七八个人举着钢管一拥而上,却没有料到男人腰上别着脉冲枪。刚刚在这个重力车间里发生的火并,无异于现代重火力武器vs远古冷兵器的一场单方面碾压。左意从踹人先扔枕头,到此刻全身浴血地站在门罗跟前,只用了半天时间。左意胸膛一起一伏,持枪的手微微发颤,眼神中带着绝望和恨意,定定站在门罗面前。哎呀,我们仁义善良的左老板,这是杀了几个人啊?门罗一步一步走下车间楼梯,扫过满地血污,不失爱怜地想。左意。门罗没过问左意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轻轻迎上去,语气温和,怎么搞成这样?头发都乱了。门罗竟不怕对方手里的枪,温温柔柔地走过去,抬手梳理左意额发,替他拭去脸上一处血迹,不好看了。左意挥臂打掉门罗的手,握住枪柄,枪口冷冷指着门罗。门罗瞥一眼左意手上的枪:这是满欣的枪?嗯。你怎么有他的枪?左意抿一抿唇,突然就想气门罗:我在水疗馆和他睡了一觉,把他伺候舒服了,他送给我的。门罗额上青筋跳了跳。你故意气我。门罗说。左意不响。默默把脉冲枪的能量条往前推一推,枪口抵在门罗胸膛上。你倒是开枪啊。门罗灼灼望着左意,抬手,握住胸口长长的枪管。左意食指扣在扳机上,双唇紧抿,定定望着门罗眼睛,却迟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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