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良阿爹住的那间小木屋,心系阿爹的钟良早早在屋外候着,他们进去,他就出来,绝不过问、打扰他们做事。木屋的门是关闭的,外面的钟良只能听到少许的动静,不能觑见里面的场景。他也没这个打算,既然选择相信,那便相信到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钟良读过两年书,识得这个道理。然而,他还是有点紧张。钟良频频往紧闭的房门看。意外无处不在,他不仅担心自己的阿爹,也担心贺岁安、祁不砚。虽是一场交易,但钟良认定了他们就是愿意帮助自己的好人。不清楚外边的钟良在想什么的贺岁安按照昨日的步骤,去烤热匕首,递给祁不砚。他熟练地解下护腕,撩起袖口,露出一截手腕。蝴蝶银链有时会滑下来。贺岁安过去替扶住祁不砚手腕处的蝴蝶银链,蝴蝶银链本该是冰凉的,被他的体温暖和,变得不那么冰凉了,还带有他的气息。她看了一眼蝴蝶银链。天水寨的蝴蝶银链很美,谁能想到竟可以定一个人的生死。美又危险。贺岁安发现今天的小木屋没了之前那股浓重药味,一看就是被人仔仔细细地清理过了。清理小木屋的人,不难猜是钟良。钟良自知药味熏人,昨天没来得及收拾小木屋,昨晚连夜收拾了一遍,还用了一些花草去味,确定没太重的药味才回去休息的。祁不砚对味道很敏感,自然也能感受到小木屋的味道变化。他能更专心做事了。祁不砚要在老人的手腕割出第二道伤口,与之相对应的,他也会用天蚕丝在自己的手腕割一道新伤口,以血喂养尚未完全生效的蛊。割旧的伤口容易伤到筋骨,不利于恢复,万一遇到需要杀人才能解决的事,会产生一定的阻碍,他会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匕首划破老人干瘪、色泽暗沉的皮肤,似能发出声音。贺岁安转开头。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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