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他应该还在公司没回家。
她于是轻轻推开门,h昏的太yan光线瞬即在她眼前充盈。书房落地玻璃窗的纱帘全数拉开,楼下花园的大片草坪沐浴在夕yan里,绿得透彻心扉。
蒋彻的书房利用率很高,书架摆了好几个,每个都放满一排排书籍和文件。书桌也很寛,文件摊开,旁边搁着一枝签字笔。整个书房安静至极。
陆迦瑶慢慢走进去,脚步声不由自主地放轻,她看了看那些桃木制的书架,又看了看手里拿着的书本,没找出来这本书是从哪个书架上取下来的。她想了想,决定直接把书放到书桌上,等蒋彻来归位。
书放到桌上,她知道应该要立刻出去,可又不想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好奇地四处打量、环顾。眸光落在摊开的文件上,她微微弯腰看那上面的签名,觉得他的字写得真好看。
她忍不住,拿起一旁的签字笔,不敢动他桌上的任何纸张,只敢张开掌心,想要临摹他的签名。
笔尖在细neng的掌心划了几下,没有任何颜se,再试了几次也一样。
陆迦瑶把笔管扭开,笔芯是空的。
没墨水了。
重新旋紧笔管,正想把笔放回去,手却顿住,鬼迷心窍地,塞进自己校服裙的口袋里。
她做这些动作时太专注,脑袋也是低垂着,全然没听到房门推开阖上的声响,直到低沉的嗓音不远不近地传来:“谁让你进来的?”
陆迦瑶像受惊的兔子般抬头,看见蒋彻就站在她对面,有一些距离,俊脸神se冷淡,眉宇间略显不悦。
“蒋彻哥哥。”她颤颤惊惊地叫他,眼睛慌乱飘向别处,舌头有些打结地小声解释:“那个…琪姐姐她…她让我把书拿到你书房…”
一边解释,她还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书本。蒋彻随着她的动作,视线往桌面稍稍停驻,没说话。
她解释完,又悄悄瞄了瞄他,识趣地说:“蒋彻哥哥,不打打扰你了,我,我先出去了。”
她垂着头,打算快步从书桌边沿走过,口袋里没放好的签字笔却在这时掉到地上。地板是铺着地毯的,可在陆迦瑶听来,那道掉落的声音不知为何,还是格外刺耳。
笔掉到地上,横躺在蒋彻的脚前。
那瞬间,陆迦瑶几乎是反sx地迅速弯腰拾起,全然忽略这个没经过思考的举措已经出卖了她。
陆迦瑶也立刻意识到了,手指紧捏着笔,隔了半晌,手臂略显僵y地举到他跟前,脸颊涨红,口吃得愈加厉害:“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到笔管已经,没,没墨水了,才,才…”拿的。
最后两个字,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
陆迦瑶难过极了。他一定会像蒋琪一样讨厌她吧,觉得她是个手脚不g不净的人。
蒋彻瞥了眼签字笔,抬眸审视她一直难堪通红的小脸。她绑着长长的低马尾,露出的两边耳根整个发红,不知是因为尴尬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浓墨纤长的眼睫扑簇簇地扇动。
她不敢看他,视线一直在乱飘。
蒋彻对这些yu盖弥彰的小动件并不陌生。长久以来,已经有太多nv生有意无意对他表露过这样的眼神或动作,尽管他对此不感兴趣,但也不代表他不敏感。
今天之前,他对陆峰和陆迦瑶的印象很普通,也不怎么费心神。很小的时候,他便知道这对父nv不会是他继承蒋氏的障碍石,最多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谨小慎微的陌生人而已。
刚刚陆迦瑶把笔放进口袋的动作,其实他早就看见了,如果不是她这样不小心,自己暴露出来,他便打算忽视。
包括,她暗恋他的这点小心思。
但是,弱者的自我暴露,许多时候会惹来强者的镇压欺凌。
他从她手里把笔ch0u走:“你出去吧。”
陆迦瑶怔怔地,忍不住悄悄抬眸看了看他。
他似乎没有因此生气。
心里才雀跃了一下,脸上的喜悦浮现不到一秒,却见他忽然抬手毫不在意地一掷,签字笔便jg准地投进垃圾桶里,y物相击,发出闷响。
就算笔他不要了,她也是没资格要的。
陆迦瑶脸se黯淡下来,放轻脚步走出书房,没发现身后的蒋彻正观察着她的神情。
那天之后蒋彻对蒋琪来他书房拿书看的限制忽然放寛,可当她把书拿去后,他却总是刚巧挑着她忙着和朋友约会的时间让她把书归还。蒋琪分身不暇,自然是叫陆迦瑶去还。
每次陆迦瑶去蒋彻书房,他总会恰巧从外面回来。也是每次,陆迦瑶都会被他故意怀疑从书房里拿走了什么。头一次,陆迦瑶甚至把运动服的两个口袋都从里面往外翻出,仰起小脸,对他保证:“蒋彻哥哥,我真的什么也没拿。”
大概是刚从外面回来,颊上的细汗还黏着秀发,她的脸颊漾着淡淡绯红,眼珠乌溜溜的,黑白分明的眼眸盛满真诚。
蒋彻让她出去了,可下一次,他又会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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