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处。”
谢及音知道蔡宣不会听她的话,叫识玉给她递上纸笔:“洛阳城的世族官员,谁经常拜访蔡家,你母亲蔡夫人常与哪家女眷有来往,你想清楚了,都一一写下来,若是记得来往礼单更好。”
待蔡宣伏罪,蔡家倒了,她要拿着蔡锦怡写的这份供述去一一敲打。
过了子时,熬到寅正时分,宫外传来了震天响的动静,谢及音让识玉推开高阁的窗子,遥遥朝东边望去,只见火光冲天,闹声喧阗,若不听仔细些,那些惨叫会叫人误以为是庆贺新年的欢呼。
谢及音不忍再看,又将窗户推上了。
“今天本该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死在今夜的人,若是肃反尚有朝廷抚恤,若是跟随蔡宣,身后连个祭拜的人也没有,纵使亲故,也要忙着除旧迎新,能有几分缅怀呢?”
识玉给她披上披风,劝道:“仔细多思伤神。”
谢及音点点头,再不说话了。
天色平明时分,那动静渐渐停了,应天门外,裹爆竹的红色碎纸与满地血污混乱一地,岑墨带人清理叛军尸体,王瞻押着蔡宣去显阳宫见谢及音。
蔡宣被铁索捆着,押跪在雪地里。事已至此,求生不能,唯余满腔恨意。他高声痛骂谢及音是祸国妖女,咒骂她的女儿,谢及音忍无可忍,拔出王瞻的佩剑,只见青光一闪,蔡宣的嘴被切成了两半,顿时血流如注,再也说不出话。
佩剑“当啷”一声弃掷在地。
这是谢及音第一次持剑伤人,她冷冷睨着蔡宣,目光里隐有恨意。她对蔡宣说道:“可惜你看不到本宫的公主成为大魏女帝,坐拥天下的那天了。”
待按着蔡宣的手强行签了认罪书,王瞻将蔡宣与一众叛乱官员押入廷尉,以重兵看管。此事飞快在洛阳城里传开,也随着一封封密报传向陈留郡。
裴望初比陈留裴氏更早收到蔡宣伏罪的消息,他让郑君容带着调来的兵埋伏在矿山之外,自己则带人去救被关在蔡家地牢里的徐之游。
徐之游见了他险些惊掉下巴,人还捆在刑架上没放下来,当场就开始犯颜劝谏:“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当以身为国器,坐不垂堂,爱惜龙体。您怎能如此随意地离开洛都,来到陈留这等祸乱之地?若是您被蔡家的人认出,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大魏将托付何人?我等臣子又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裴望初被他吵得头疼,“蔡家人给你上了这么多刑,怎么没把你嘴缝上呢?”
“陛下!”
“行了,别嚷嚷,朕混得可比你安全多了。”
裴望初让人把他从刑架上放下来,见他还能自己走,略微放心,“朕派人先将你送回洛阳,你将物证交给皇后,一切听她处置。”
徐之游应下,被人搀扶着往外走,裴望初又叫住了他。
“等等。”
裴望初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神色,欲言又止了半天,叮嘱徐之游道:“若皇后问起,别说你见过我,就说是郑君容救你出去的,明白吗?”
“啊?”
“朕问你明不明白?”
“行吧,微臣领命。”徐之游叹了口气,无奈应下了。
送走了徐之游,裴望初与郑君容在几天之内铲平了蔡氏,裴望初没有表露身份,给郑君容写了一道诏旨,站在他身后指挥他行事。
先是将蔡氏满门下狱,主事者逐一论罪,像蔡宣的儿子、弟弟、堂侄这等私征民役、蚕吞金矿、强掠民女者,直接拉去街头问斩,余下罪轻的人关进牢中,待朝廷派新的御史和郡守接管后再逐一论罪。
蔡氏营建逾制的宅邸,连带宅中成箱的金银珠宝被一齐查封,封条是裴望初御笔亲题,他搁笔后笑道:“我早就说过这宅子风水不好,连月之内必有灾殃,可惜他们不信。”
封完了宅子,还有近千亩未上税的土地,几千百姓的卖身契没有厘清。裴望初不耐烦做这些事,让郑君容独自留在陈留郡善后。
“我要往胶东去一趟,若是皇后来信询问,你就说我下落不明。”
郑君容对他那点幺蛾子早已见怪不怪,但被甩了一身的锅后,仍无奈地问了一句:“这回又是为什么?”
裴望初道:“除夕夜你我在此地喝风,王瞻却在显阳宫里喝屠苏酒,想必是皇后娘娘贵人多忘事,竟不记得给我送一壶。我去胶东一趟,给她点时间,盼她哪天能突然想起我这个人来。”
郑君容点了点头,懂了,这是醋坛子翻了,闹脾气要离家出走。
他皮笑肉不笑道:“宫主放心去吧,皇后娘娘问起,我自有对策。”
他一向听话,办事利落,所以这回裴望初也信了他。
正月初六,谢及音收到了郑君容派人从陈留送来的折子,折子里详叙了对陈留蔡氏的处置,与折子一同奉上的还有查封入国库的金银珠宝以及上万斤未来得及流入民间的假/币。
谢及音将郑君容送来的折子看完后说道:“叫尚书省派人来清点,这些假/币全都送到官窑里熔了,铸成铜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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