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用手机和聊天软件进行联络。又或者,只是疲于生活琐事,被岁月消磨了热情,两人又许久未见,长此以往,感情便被不经意地封存在记忆里……”
不曾想起,却从未忘记,已经是老友间最好的默契。
明纱说:“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的猜测吧?”
季屿生漫不经心地抬起眸看了她一眼:“嗯,那你还有其他更具说服力的解释吗?”
额,还真没有。
明纱摇头,沉默地看着季屿生。
他今天穿了慵懒宽松的米白色针织衫,从袖口微微露出一小截冷白腕部,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套娃,在她的注视下,将它们从小到大一个接一个套回去,然后收纳进盒子里,安放到桌面角落。
他并不想为难她,也不打算继续原先的话题,只说:“你先整理一下文本,然后联系几个流量大的自媒体公众号帮忙发布失物招领信息。”
“哦,好的。”
明纱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季屿生也没闲着,当即给禾莉发了条消息。
【季屿生:禾小姐,你认识林书荛吗?她是否知道王文音女士去世的消息?】
【禾莉:抱歉,不认识。我是在师父去世后,才发现那些书信的,之前并不知道师父有个朋友叫林书荛。老人家不习惯用智能手机和聊天软件,两人应该有二十多年没联系了吧,我也不知道对方的电话号码和社交账号,就没冒昧地去打扰。】
楚庭和滨城一个在南一个北,中间隔着几千公里路,两人又许久没联系,消息传不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季屿生盯着手机屏幕沉思片刻,问明纱:“单反你带来了吗?”
明纱正在专心打字,头也没回就说:“带了,在背包里,你自己拿吧。”
季屿生走到沙发边,提起背包。
呲啦——拉链拉开的声音传来,明纱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
季屿生手里握着防狼喷雾,似乎在观察瓶身上的说明。
明纱表情痛苦起来:“那个……”
季屿生:“嗯?”
明纱:“成年人嘛,出门在外随手带点防身工具挺正常的哈,而且……”
季屿生抬起眼看她:“而且?”
明纱语出惊人:“不光是我,像你这种……出门在外也该备着点,外面的世界多危险啊。”
真是越解释越离谱。
季屿生放下防狼喷雾,又瞥了眼她包里的电击棒:“设备挺齐全,心却很大。”
明纱听懂了他的意思,讪笑两声:“嘿嘿。”
季屿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找到单反后,重新帮明纱把东西一一放回包里,拉上拉链。
单反有无线传输功能,可以连接智能手机。季屿生启用了nfc,准备将白天拍的照片传到自己手机上,好巧不巧,这时候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显示:张师叔。
季屿生放下单反,转身走到窗台边接听电话。
窗外夜色沉黑,远处灯光虚幻浮华,属于夜的诡丽在视线中交织,他嗓音清润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张柄荣连咳几声说:“你这小子可算接电话了,最近在忙啥啊,怎么都不来春和苑看望老头我了?”
季屿生说:“新接了一笔夙愿委托,在出差。”
张柄荣闷哼一声:“你小子怎么跟你师父一个德性,整天跟着工作到处跑,也不知道多操心一下自己的人生大事,还得靠我这个老不死的来催。”
季屿生的双亲很早就过世了,他小时候在孤儿院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又被春和苑的班主肖怀风收养,在戏班里吃百家饭长大。
张柄荣是肖怀风的师兄,春和苑的男旦。以前季屿生在春和苑跟着师父习武唱戏,张柄荣没少在私底下指点他一二,因而季屿生虽为武生,却也熟知旦角的身段唱腔。
平时季屿生比较习惯称张柄荣为“师叔”,但两人的感情其实与师徒无异。自打前几年肖怀风去世后,张柄荣就自发担起了“长辈”的责任,一得空就开始催季屿生结婚。
前不久,张柄荣听张太太说起红九姨的牵线业务很火,许多单身青年都是在她的帮助下成功找到另一半领证。
于是,张柄荣便给红九姨塞了个超级大红包,让她帮忙给季屿生物色几个合适的相亲对象。
谁知季屿生平日里不是在演出、上课,就是在出差跑腿的路上,一次相亲宴都没约成。眼见着“最强红娘”名节不保,红九姨急了,干脆直接去剧团堵人,于是就发生了那天的事。
明纱只是众多备选相亲对象中不起眼的一个,上次她挂掉红九姨的电话后,就直接被筛掉了,个人信息根本没推荐给季屿生那边。是以,季屿生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还有明纱这号相亲对象。
面对张柄荣的指控,季屿生也只是尽可能地安抚他说:“最近确实比较忙,而且……”
季屿生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张柄荣知道他什么意思。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