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家又闲聊了几句。房东很感谢两人抽空陪安东尼度过这个午后,一直送他们走到大路上。
纪光山回头看这幢沉没在夜色的别墅,感慨万千:“真羡慕这种田园生活啊。和小生命相处,什么烦恼都能忘记。”
姜哲衍轻笑了声:“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小鸡破壳。”
“不是吧?”纪光山不敢相信,“你居然没养过蚕和小鸡?”
姜哲衍摇头:“我的生活从小到大都挺无聊的。也就遇到你之后,才开始有起色。”
“那等我们安家后,养只猫,再买一台好的照相机,像他们一样记录生活,怎么样?”
“好……”姜哲衍的眼神一晃,觉得纪光山描绘的生活过于梦幻了。
他很羡慕安东尼,虽然他生来就有残疾,但至少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以及富裕的家庭。
不是所有家庭都能负担起人工耳蜗的手术费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先天性聋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不能听说的命运。
其余的小部分,则是靠着摸声带日日夜夜的练习,才能说出相对流畅通顺的话。
而安东尼在四岁时就能接受这样的手术,术后也没有被父母没有逼着学说话,还陪他一起种花养小动物。
这都是他不敢奢望的家庭教育模式。
两人各怀心事,吹着海风走到桥上。纪光山想起他那双纤长灵巧的手,还有些意犹未尽:“没想到你的手语还能记得这么清楚,应该很久没用了吧?”
姜哲衍看着自己的手,谦虚地笑了笑,胡说八道:“我是瞎比划的,手语不重要,安东尼能听懂。”
“……”纪光山啧了声,嫌他破坏气氛。
姜哲衍借着两旁的路灯,打量着他的小表情。纪光山停住脚步,靠在栏杆上,面朝大海吹起了晚风。
“在想什么呢?”姜哲衍从身后偷袭,揉了下他的头发。
“没什么,就是觉得度过了值得回忆的一天。”纪光山扭头看他,“以前都是我帮别人翻译,今天看你给我解释手语,突然体会到了语言的魅力。”
“对了,手语的‘我喜欢你’怎么说啊?”
“最常见的有两种,其实都不用教。”姜哲衍抬手指了下自己,轻点了几下胸口,看着纪光山将手势递了出去。
纪光山猝然和他对视了一眼:“这么简单?”
“自然手语本来就是一种基于理解的肢体语言。关于语言的产生和分类,你应该比我熟悉。”
“那肯定。”纪光山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听他这么一说,纪光山突然发现,在日复一日严苛的训练中,翻译变成了谋生的工具。他已经很久没想过学语言的初衷,对英语有些麻木了。
纪光山叹了口气,心想可能是太过浮躁了,所以这次挫折,才会让他如此崩溃。
“别叹气啊,”姜哲衍搭住他的肩,“你不是说今天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事吗?可现在才八点,这天还没过完。”
“所以呢?”
姜哲衍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张票:“想看电影吗?是露天影院,国内不常见的。”
纪光山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可是你……去这么吵的地方,会不舒服吗?”
“戴助听器就行了。”姜哲衍低头,故意看着纪光山说,“而且某人都在手机存了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这百分之一,我总得满足你吧。”
“你怎么连这知道?”果然,纪光山瞬间炸毛。
“就是那晚,你主动上交的。”姜哲衍为难地皱眉,“就放在桌面备忘录上,我想不看都难。”
“是大数据推送,我顺手保存的……”纪光山撇了撇嘴,“既然你都看到了,以后做事情就主动点。”
“没问题。”姜哲衍腾出另一只手,“要拉钩吗?”
“幼稚。”纪光山伸出小拇指,敷衍地和他扣在一起,“你买了什么电影?”
“《泰坦尼克号》。”姜哲衍拉完钩,还搓了搓他的大拇指,“都是些老电影,第一次约会,爱情片不容易出错。”
“这是爱情灾难片。”纪光山纠正他。
“那就……灾难归主角,爱情归我们,行了吧?”姜哲衍转了下脑子,憋出一句不对味的情话。
纪光山不留情面地笑出声:“正好在桥上,你不如抱我一下,说句‘you jup, i jup’吧?”
“……我没那么幼稚。”姜哲衍这会儿要面子了。
纪光山难得在嘴皮子功夫上看他吃瘪,满意地接过电影票,搜了一下露天影院的地址,和他坐地铁过去。
露天影院的氛围要比室内轻松,零食可以随意带入场地。纪光山向姜哲衍要了甜筒和爆米花,看着电影,开心地吃了起来。
看完电影,距离零点还有半小时。蒙村的夜晚已经归于平静,只有刚收摊的影院附近热闹犹存,桥对岸的摩天轮还亮着彩灯,慢悠悠地转动着。
姜哲衍指着摩天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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