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怒的神色,仿佛雨中那一抹浅淡的失落,只是过眼云烟。
他问:“我今晚能在这过夜吗?”
时过境迁,这世上似乎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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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声晚把上次自己盖的薄被放到沙发上,接待室的沙发勉强够成年男性翻身,睡觉不成问题,只不过……
她看了看他的尾巴,“这个能隐藏起来吗?像在街上时那样。”
狐泯舟:“可以。”
下一瞬,黑色狐尾消失不见。
初声晚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叮嘱道:“我走后你把门反锁上,店里萌宠多,会打扰你休息。”
尤其是九万,它很排斥外人,平时它就喜欢睡沙发,现在睡了初声晚以外的人,别提多生气了。
后半夜来报复都是有可能的。
见狐泯舟应下,初声晚往外走,关门时,能看见他站在原地未动,乌黑的碎发下是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介于无欲无求和疲惫厌世之间。
“咔哒。”房门紧闭。
狐泯舟俯身用手碰了碰薄被,不冷不淡道:“出来。”
角落里登时出现个可可爱爱的红发正太,他局促不安地靠墙站着,手指在身前搅来搅去,欲言又止。
狐泯舟随意地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不苟言笑时的样子,无形间自带压迫感。
“你做的?”
池先生吸了吸鼻子,说话带着点哭腔,“您不见了以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拿钱开了店,想继续您之前做的事。”
说着说着,他脸色丧了下去,“山里的妖和我关系不好,大家都走了。”
狐泯舟“恩”了声,没多问。
池先生抬眼偷瞄他,小心翼翼道:“现在是人类占据主导地位,凡是在人类社会生活的,都要遵守保密条令,不能在普通人面前暴露。”
他想说,这祖宗见面就露尾巴的行为,不可取。
狐泯舟眼睑低垂,淡淡道:“她身上有我留下的力量,算不得普通人。”
“啊?”池先生惊,“那她知道吗?”
“她忘了。”
“又是这样。”池先生整张脸惨白如雪,隐隐有崩溃之相,“又和以前一样的话,岂不是……”
他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呜呜哭了起来,“我收集愿力了,晚晚来之后店里的愿力多了好多,都是干净的,不会反噬……到底该怎么办啊,那些又不是您的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抬起头,红瞳含泪,“这家店要是没了,恐怕再也没办法了。”
狐泯舟起身走过去,手放在了小蜘蛛妖的头顶,轻轻揉了两下。
“得失如影随形,世间难有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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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先生走后,接待室再次陷入寂静,狐泯舟身体后仰,靠着沙发靠背,环视空荡荡的房间。
狐不狡猾,不多情,但狐很容易感到孤独。
他挽起袖口,小臂处蓝色纹路如诅咒般蚀骨相随,只能阖眼在脑海里搜寻过往的记忆,转移注意力,才不至于因痛楚而难堪。
活得太久,从前的一切回忆支离破碎,随着时间一同流逝消散,当想要去回想什么时,都变得朦胧不清。
一夜过去,他好像什么也没想起来,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正如初声晚所想,九万大早上就在接待室门口挠门,嚷嚷着要进去。
一心“登登登”跑过来,上身直立,爪子在门把手上一压。
“咔哒。”
【我听说晚晚为了让这人睡觉,把你赶回房间了?】一心幸灾乐祸地看九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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