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女人虽压抑着声浪,骂声却仍传进姚青田耳中:
“我现在要跟你睡在这里老鼠窝哦,推开门就是床,哪天被人强奸了都不知道!你瞧瞧能门锁,我一掰都能掰开啦,拿发夹一插啊,都不用戳几下,就门户大敞!你不在家的时候,我怎么睡得着觉啊?怪我催?你要是有能耐,会让老婆睡这种床啊?不要说翻身啦,我喘个气呢,它都要嘎吱嘎吱响上两声!不然你给我钱喽?我去住宾馆,你在这里耐心等吧!”
“钱钱钱,你嘴巴里啊,能不能吐出点别的东西?要不是你……我们会沦落到出来租屋住吗?”
“怎么?现在全怪到我头上来了?如果不是你推那一下,你妈——”
“嘘……你小点声!是不是要死啊你?”
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叮咣响,之后是一阵嘎吱嘎吱,接着屋内便歇了动静。
姚青田忽然站定在这屋门口,怎么这对不相干的小夫妻,听起来更像是目标人物?
姚青田早打听过,不孝夫妇的街坊们,都说他们搬到重庆大厦,二层中庭区的什么福什么的hotel。
再根据街坊们说的,不孝儿媳曾跟原本的街坊好友抱怨过,现在租住的地方邻近重庆大厦门口,中庭楼下整天来来往往都是人,吵都吵死了。还有那些在二层找住处啊之类的男男女女们啊,谁路过了都要转头往里打望打望。还有的人啊,真的不要脸,才走上楼,在楼梯口呢,就开始亲亲我我,叽叽咕咕地……
姚青田查问过重庆大厦这边的宾馆名了,矮层宾馆,叫福什么的,就这片区域一家。
他一结合入住时间,八九不离十。
眼前的宾馆就是不孝夫妻住的店。
现在的问题只在于他们到底住在哪一间。
只沉默了一会儿,姚青田便想通。
很可能是警方干预,临时想办法将这对夫妻换出了原本那间屋——
那么意图只能是一个,保护这对可能成为他目标的小夫妻喽,或者……同时还设立了一个陷阱等着他。
警察并未被他欺骗,也并没变成无头苍蝇。他们提前找到了这里,且有所准备——
原本不孝夫妻住的屋,现在只怕被换给了警察!
姚青田的血液忽然沸腾起来,他面孔染上不正常的潮红,攥着小男孩的手轻颤,不是害怕,是兴奋。
驻足了一会儿,他又忽然想要发笑,上天都在帮他!上天知道他是在替天行道!
好运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和认可!
他没有走进警方的陷阱,自己的蓝图仍可实现。
轻轻敲了敲门,在里面传来应声时,他转头看了眼身后那些爬到二层朝这边张望,或在一楼仰头看的记者们,仿佛是在向他们释放某种信号。
下一刻,门被打开,一位蓬头垢面的男人提溜了一下睡裤,密封着眼睛盯住面前的陌生女人,才开口要提问,那女人忽然将牵着的孩子往他手里塞。
“哎?啊——”男人刚发出疑惑的声音,眨眼就变成惊呼。
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朝着颈动脉插下来,男人吓得转手去推,却没能抵得过对方的力气。
匕首虽然没插进动脉,却还是插进他肩膀□□中。
疼痛瞬间夺走他的理性,肾上腺素飙升,使他爆发出比往常更大的力量,在对方肩头一推,便要去抢插在肩头的匕首。
但对方比他反应更快,力气也更大,格开他手腕的同时,猛力一拔,便将专门开过槽的锋利匕首拔了出来。
受伤的男人好像听到匕首刮擦着骨头拔出的声音,方才夺刀的血勇消失,双腿一软便靠着门框栽了下去。
四周所有媒体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鲜血飞溅,真刀肉搏。
有的完全被吓住,根本忘记了此行目的,有的尚记得自己的任务,颤悠悠扛起摄录机或照相机。
隔壁第二间屋门砰一声被打开,一名身高马大的便装警察大步踏出,看准面前状况后,想要冲上前与姚青田搏斗,却被姚青田以不孝丈夫的性命相要挟而不敢靠近。
楼下逛市场的人忽然炸了锅,大家纷纷走向能仰头看到楼上冲突发生处的地点,吵闹声几乎将楼掀翻。
二层许多人也从房间里探出头,寻找热闹来源。
在姚青田第二刀插在不孝男人上臂时,忽然响起一声枪鸣。
四周炸响的嗡鸣吵闹震成寂静,姚青田猛力拔刀,弯腰缩身朝楼下望去。
重庆大厦人流过于密集,许多房屋都是用铁皮做门,子弹可以轻易打穿铁皮,并仍保留巨大威力,乱开枪很可能会伤到铁皮门或墙壁后的无辜市民。
而且杂乱室内还可能造成子弹跳弹,引发不可控的伤亡。
尤其姚青田在同受害者搏斗,动作变化幅度极大,瞄准射击并不容易。
谭三福不敢随意开枪,但冲突发生,他很怕姚青田下一刀便插穿受害者颈动脉,只得朝着承重水泥柱丢了件边上摊位正售卖的棉衣,随即快速朝着棉衣射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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