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安坦然面对无数镜头。
等到快门声逐渐变得稀疏,她才重新开口。这一次,她的神情严肃了许多。
“今天我代表褚家,向大家公开我先生的情况。”
明明她的面孔很陌生,但她的气质是那样从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怯场。
就好像天生就习惯站在这样万众瞩目的位置上。
-
礼堂二楼的贵宾室里,褚家老三褚云乾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下方的情景。
从时安安出现开始,他就一直盯着她和她身后的何远道。
两人手里空空,压根就没有他精心准备的发言稿的影子!
时安安这个该死的女人!
果然没打算按照他给的发言稿来念!
他消瘦的手指紧紧攥住轮椅扶手,手背上青筋毕露。
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坐着轮椅,恐怕他此刻已经飞奔下去,当场给时安安一个耳光!
“该死的女人……”
褚云乾眼神晦暗,咬牙切齿,“……你是打算毁了整个褚家吗?!”
-
就在褚云乾贵宾室隔壁,褚河叼着雪茄,得意地翘着二郎腿。
他的手指比成一个手枪的姿势,对准台上的时安安,得意洋洋地扣下“扳机”。
“时安安,我就不信你敢把飞机失事的消息公开出来。不过,你怎么隐瞒都没有用,你一定想不到,台下至少有五个记者手里都有我给的爆料!”
褚河笑得猖狂,“要怪就怪你挡住了我管家的路——”
下一刻,他清楚地听见时安安说:“昨天下午,我的丈夫乘坐私人司机前往国外开会,途中遭遇意外,飞机确认坠毁。”
褚河:???
他的手忍不住一挥,正好打在嘴角的雪茄上,被烫得浑身激灵,猛地跳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时安安是不是傻了?怎么直接就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除了褚河,在场的大部分记者都难以压抑住心中惊讶,呆愣愣盯着时安安。
圆脸和眼镜同样极为震惊,大张着嘴说不出话。
圆脸是真的吃惊,眼镜则是又吃惊又意外。
他之前得到的情报里,都说褚家打算隐瞒下来这个消息。
为什么时安安第一句就说了?
这一刻,褚河和眼镜的心理活动是一样的——
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时安安坦然自若。
她脸色平静中带着微微的悲戚,有一种可以让人镇定下来的力量。
又耐心地等了片刻,等大家已经基本消化这个消息,她才继续开口:“根据褚家派出的搜救队传来的最新进展,大部分飞机遗骸已经找到,部分遇难者的遗体也已经确认身份——”
听她说到这里,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等着她宣布褚云轩的状况。
时安安神色肃穆,眼中闪烁着泪光,一字一句说,“——其中没有发现我丈夫的尸体。”
圆脸和眼镜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不敢置信。
那可是飞机失事!
褚云轩难道真的福大命大,能幸存下来?
其他人也都抱着类似的想法,面上或多或少露出怀疑。
时安安又说:“经过专家确认,飞机上少了几个降落伞包。因此,我的丈夫很可能在飞机彻底坠毁前,就已经跳伞逃生。所以,搜救工作将会持续进行,直到找到我丈夫为止。”
她环视众人,镇定地问,“大家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记者们齐刷刷举起手,显然有无数问题想要得到解答。
时安安挑选了一个女记者。
女记者站起来问:“褚太太,请问搜救队现在是不是还没找到褚总的踪迹?”
时安安点点头:“是的。”
女记者紧接着追问:“您刚才所说的跳伞逃生只是一个推论。根据飞机失事的死亡率,褚总更有可能已经死亡,只是尸首还未被发现。”
时安安沉默两秒,点点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她抬起眼,认真注视着女记者,眸中的神色专注而执着,“但是,只要没找到我丈夫的尸首,我便不会承认他已经遇难。”
这个回答让在场的记者们面露沉思。
眼镜按捺不住,高高举起手来。
等时安安示意他可以提问时,他猛地站起身,大声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褚太太,请问您是不是为了褚家和远海集团的安定,故意隐瞒褚总身亡的消息?”
这话也是很多记者想问的。
褚家权势滔天,很有可能为了一时的稳定,对外界散布褚云轩没有死的虚假新闻。
眼镜的态度很不客气,充满了挑衅意味,就好像已经认定时安安在说谎一般。
贵宾室中,褚云乾听到这么无礼的问题,眼中已经盛满怒气!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