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德国人不严肃吗?」
对话框里,停留着姐姐这样的问句。
我歪着头思考,老实回答:「严肃是还好,就是做事很严谨是真的,一板一眼,完全不通融。」
「所以德国人有趣吗?」
姐姐可真是百折不挠。
德国人有趣不有趣,是有点问倒我的问题,突如其来窜进脑子的却是昨日傍晚的画面。
我迎着张狂的风奔驰,五点三十八分,再三分钟公车会近乎同时的,抵达及过站,一定要赶上。德国的火车都没有定点的公车准时,这很奇妙。
左支右绌一手拽着不断撞击我的後背包背带,一手扯着外套,慌乱的步伐踩踏在磁砖路面,哒哒、哒哒,配合着呼x1着冷空气的难受喘息。
一x1一吐全是乾冷的空气,压抑不住的咳嗽呼之yu出,
忽地,旁边一道沉稳的声息掠过,带着笑意。出自正要错身的轿车里的驾驶座,他还特地摇下车窗。
「……ngsa、ngsa。」
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德文单字,脑袋有一秒的怔松。我下意识侧头朝他露出腼腆礼貌的微笑,扭头,继续赶路。
待到气喘吁吁在公车站亭站稳,预期中的班次直直驶来,越来越近,夹带着寒风,停留在眼前。呼出的白白热气模糊了理智,我r0ur0u眼睛,慢了半拍,将手兜进口袋,确认了学生证的存在,劫後余生般地搭乘。
混乱的脑袋终於有空闲慢慢厘清,错位的理智也徐徐归位,我仔细回想卡在心头的德文单字。
ngsa……慢的。
所以说,那个帅气德国爸爸是戏谑我跑得不够快是吧。
所以说,德国人有趣吗?
我觉得很可ai啊。
出发杜塞道夫前一天夜晚,与母亲通着电话,一面兴奋讨论着预定回国的机票,细细算来,抵达成为交换生不过一个月余。
此时此刻,我仍怀抱一颗热忱,还有征服欧洲大陆的决心。没预料到,下旬我的状态一落千丈,像是停留正弦谷底。
从好久好久以前的「掰掰,我要去浪迹天涯」,一路蜿蜒,竟然走成「我想把自己打包寄回家」。
如此巨大跌宕。
回程机票出票的通知信滴滴刷入了信箱,一切尘埃落定。尽管事实,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还要走上好远的旅程才能够回家。
在波浪汹涌的怀想掀起前打住,我们没有离开德国境内,善用州内学生证的优待,轻易流转城市之间。
台湾南北不过385公里,於德国的一趟启程,便跨越200公里,三个多小时,相似的建筑风格、相仿的生活步调,以及,同样单薄的网路讯号。
广大幅员,火车每每启程,过眼全是绿园矮舍,所有动静仍是一派宁和,这样的悠然,网路讯号差劲是可以t谅接受的吧。
也难怪车上的乘客们,多是手持书籍或报纸翻阅。抿着唇笑,我感叹,原来是情势所b。
收回飘远的思绪,杜赛道夫的车站平淡无奇,横越近处的巴士站,逐渐走入城市繁荣热闹的大街,林立的店家却发展出截然不同的氛围。
栉b鳞次的是日式商家,穿街走巷,不光是亚州超市而出的日货店铺,多的是拉面寿司,还可见烧烤居酒屋。
谈笑着说起,难怪许多部落客说,这里俨然割让给了日本。
经常与我们擦肩而过的,是西装不离的日商,磕达磕达的皮鞋轻响,笔挺的穿着与熟悉的亚洲面孔,忍不住心口热烫。
那种兴奋是难以言喻的,像是邂逅久未见的老友、像是偶遇追逐许久的偶像,不可预期的喜悦总是会激起较大的悸动。
循着地图的指引,隔着马路,老远便能瞧见排队人cha0,悠悠收起手机,脚步笃定且轻快。等不及那记忆中味道。
幸运很快轮上靠窗的两人桌,沉重的行李挡着通道,我们向店员道歉,拥挤暖和的室内,温馨却也拘谨,只能尽力不再造成其他人困扰。
翻看着日文与英文的菜单,凭着稀疏的汉字,b对着图片,我们敞开顾忌的点餐,大开餐费的预算。
捧着淌血的心情,入口的亚洲米饭,迟疑与心疼立刻烟消云散。欧洲米实在太不合我们胃口。
当初自我怀疑是不是厨艺不jg,连米都能煮得难吃,煮再久都粒粒分明的y,或是猜测贪小便宜选低廉的米是错误决定,挫败的与学姐说起,学姐买的是牛n米,但她说一样难以下咽。
刺激我们差点要冲动跑去法兰克福的亚洲超市扛一公斤的米回宿舍。
软软的米饭在嘴里留下丝丝甜味,细嚼慢咽着,又欣喜又感动。
「这才是人吃的食物哎。」低声道,语气浮夸。
「哈哈哈哈他们是不是都没味觉?」
「可能没b较没伤害。」
突然发觉,身处一知半解的外语环境,已经不会让我感到心慌难安。偶尔还能欣赏流利的发音,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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