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和帝重复了一遍, 脑中思绪回转。
“朕依稀记得三年前你嫁去了杭州,怎得,是发生了何事吗?”
卫燕恭敬地福了福身, 启唇回禀。
“回皇上,确实发生了许多臣女不愿提及的往事。”
明和帝察觉出她不想说的心思, 颔了颔首表示理解。
“也罢,这种事情, 你不想说也是正常的,若非伤得太重, 恐怕这世间女子也鲜有和离的。”
卫燕再次恭敬行了一礼,“多谢皇上体恤。”
明和帝又将目光落到了长乐长姝二人身上,此刻,两人正睁着怒目互瞪彼此, 活像两只斗气的公鸡。
明和帝有些不耐烦了, 出言轻叱,“你们两个, 还有完没完了?”
长乐气鼓鼓道:“父皇仁德,故知不该揭人过往,可有些人却并非如此, 强逼人当众吐露私事不成, 还要动手教训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声句句都在替卫燕出头。
“揭人之短,无异于戳人伤疤, 是一等一的下作事, 可偏偏二姐姐不知, 我方才是气不过才与她动手, 卫姐姐是我最亲近的人,方才我若不给她出头,还不知道二姐姐要把她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长姝没料到长乐就此同她撕破脸,不留半分情面地指责她,气得牙痒痒,连声推脱道:“父皇,您别听三妹妹胡说,分明是她先动的手,您看看,我的胳膊都被她掐紫了。”
长姝撩开袖子,露出被掐出青紫的地上,泪水涟涟地告状。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明和帝自然是心疼的,他对长乐道:“长姝好歹是你的姐姐,就算她先有错处,你又何至于动这么重的手?”
长乐连忙辩解道:“父皇,我……”
“不要在辩解了。”明和帝打断了她的话,眼下长姝是受难方,他自然偏着些。所以把矛头放在长乐身上。
“是朕太纵着你了,才会使你无法无天,敢对姐姐动手。”
见明和帝呵斥长乐,长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明和帝沉着声下了责罚。
“你如此任性妄为,不罚不成规矩。即日起,给我闭门思过,抄《女训》全册,不抄完不得出门。”
长乐委屈不已,还不不服气地想抱怨:“父皇,我没错,为何要……”
却被身侧的卫燕拉住了胳膊,长乐扭头,看到卫燕目光隐晦地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争论。
卫燕这般拉着长乐,是因为她看出明和帝的故意从轻,这样的处罚,对于殴打皇姐的罪名来说,已是极轻,没罚板子,只是象征性地抄抄书,言外之意还是抄完就能解除禁足,可见明和帝并非真的要罚长乐,只是做做样子,否则下不来台。
长姝自然看出父皇的偏心,抱怨着喃喃起来,“父皇,三妹妹将我打成这样,分明是目无尊长、毫无教养的大罪,难道就抄抄书便罢了吗?”
见自己明明给了她交代,她却没完没了,明和帝只觉脑袋嗡嗡,不耐烦起来。
“闭嘴吧,若非你先挑的头,欺负卫家女娘在先,如何会有这后来等子的事儿?你也有错。朕没提,你还自以为清清白白,嫌朕处置得偏颇了?”
明和帝恨铁不成钢。
见父皇发怒,长姝终于垂下了首,不敢在言语,默默地噤了声。
场上终于清净下来了。
眼看这一场闹剧便要就此收场。
一直端坐于侧默默旁观的李玥,却在此时,突然开了口。
“皇兄,依臣弟看,长乐的抄书也是不必的。”
明和帝微微一愣,他转头去瞧李玥,带着一种古怪的眼神。
要知道,他这个皇弟,可是从未插手过他的家务事。
他性子洒脱,最不喜被鸡毛蒜皮的小事牵绊,更遑论出手去管。
碰到这种事情,谁是谁非,对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他亦不会去管最终的处置是否有失公允。
所以眼下,是他破天荒、头一遭,对此等事发表见地。
明和帝喜大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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