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撞红了一片,便不再像往常一样牵你的手,而是径直搂了你的腰和腿,一把扛到肩上,沉默地爬上楼梯。温热脚板踩着冰冷的地板瓷砖,一步又一步,沉稳不乱。秦鸣大概知道你是得了梦游症。近两周,你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卧室,面对着泛白的双开冰箱门或者漆黑的液晶电视屏,失了魂一样地固定在地板上。因为夜黑无知觉,你总是把身上磕碰得青一块紫一块。醒来以后,也总是好奇自己身上哪来那么多伤。他不打算告诉你真相。他知道你是多么胆小的一个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现在才会和你待在这穷乡僻囊里。回到卧室,秦鸣把你抱到床上后就站在窗边抽烟。烟灰絮絮落下,他稍一偏头就能看见,群山色调深蓝,阴影庞大绵延,像一座巨大的牢笼。抽完烟,他回到床边,一声不响地躺下,搂紧你的身体,侧脸贴紧你温热的后颈,眷恋的模样像只新生的幼鸟。他浓密的鬓发轻轻扎着你,你无知无觉地熟睡着,只有微弱的呼吸声。秦鸣还是觉得有必要带你下山去看医生。由于预约的时间是午后三点,他必须在中午吃完饭之后就开着车载着你过去。你歪斜着身体,脖子似乎撑不住沉重得失控的头,你只好将脸靠着车窗上。一个小时前,车子轰隆驶过一片空阔的湖,水面泛着粼粼波光,像细碎的钻石。你眼尖,瞧见湖对面一闪而过的马来甘榜(乡村),扭头急切地问他那是什么地方。他胡乱地编了名字,骗小孩一样哄你。之后,车穿过高低起伏的坡地,满眼又是密密麻麻的棕榈树,一切变得没有那么新奇。
很快,午睡的困意逐渐冲淡最初的兴奋,你安静下来,上下眼皮忍不住打架。即将进到市区,秦鸣拿起了电话,打给住在城北的心理医生。估计那个医生才午睡醒,声音听起来昏昏沉沉,“你们准备来了吗?”“是,我们要进市区了。”“好,就按发的地址来吧。”十几分钟后,你被秦鸣叫醒。因为没睡饱,皱眉打了他几下,嘟囔着让他不要烦你。“小果,我们到了。”“不去了…唔…要你抱我。”你张开双臂,狡黠地看着他。秦鸣笑了笑,弯腰搂着你,轻松地抱了起来,还把裙子下白皙的腿曲了曲。“就你敢对我耍小孩脾气。”“那你放我下来。”秦鸣不放,固执地要抱着你上去。你把头搭到他肩上,双颊红扑扑的,像傍晚的云霞。经过二楼楼梯角时,有一个马来女人和马来男人在接吻。那是个漂亮的马来女人,长着乌溜的长发,包裹着纱笼的身材像黑色曼巴蛇。她勾着那个男人的脖颈,把脸迎向他的唇,若无旁人地、热烈地亲吻着,像一页电影海报。你匆匆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到秦鸣颈间。秦鸣无声地笑了笑,低声说下次他出门前也要给你献吻的机会。你不说话,轻轻地朝他脖子咬了一口。马来医生住在四楼,他的诊所室也在四楼。秦鸣抱着你上楼,也不怎么喘气,体力是该死的好。约好的医生也是马来人,身材瘦小,戴着白松谷帽,操着一口并不流畅的国语。他对你用了催眠疗法,失忆有没有得到改善还不清楚,但消除疲劳的效果似乎不错。你只是睡了一觉,感觉肩膀要比之前轻了不少。下了楼,太阳依然暴烈,白晃晃地挂在头顶,好像要把地表上的一切活物都烤干。你觉得酷热难耐,让秦鸣去买水。他让你乖乖待在车上等他。有个卖甘蔗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隔着半开的车窗和你搭话。因为他不怎么会说普通话,只能在蹩脚的国语里掺杂上一些英语。车里的中控台上正好放有一点零钱,你就要了半根甘蔗。他一边细细地帮削了甘蔗黑紫的皮,一边变得健谈起来,问你觉得马来怎么样,又问你喜不喜欢马来。单词和语法被风剪接得支离破碎,语音中有一股亲昵的气味,好像是在挑逗。“马来挺好的。”你敷衍地答他,连忙接过削好的甘蔗,把钱递给他。“谢谢你,美丽的小姐,祝你旅途愉快。”甘蔗是这块经常落雨的热带土地所孕育出来的产物,清脆甘甜。秦鸣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啃了甘蔗的三分之一。他把水递到你手里,没问你哪里来的甘蔗,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你拧开瓶盖。“你要不要吃甘蔗?刚才有个马来人过来卖,很甜的。”“我不吃。”“……你是不是生气了?”“没有。”秦鸣眼睛只盯着前路,吝啬地不看你。你不再说话,把啃了半截的甘蔗放在中控台上,转头去看窗外的景色。车子经过一片满是沙石的弃坡,那里长着一棵营养不良的木瓜树,枝叶黄萎,挂着几颗永远长不大的青木瓜。你看得难过起来,眼眶开始湿润。此时,雨突然下了起来,且雷电交加。空前的大雨迷糊了去路,秦鸣只会把车停靠在一座古旧的牌楼附近,上面有着黑色的烟熏痕迹。车里暗郁如夜,他看见你晶亮的眼珠,带着晃动的水色。秦鸣气得更是火大,径直捏住你的下颌,俯身对着你果冻般甜软的嘴唇啃咬下去。“唔……!”长舌先撬开齿关,勾缠你的软舌。下一秒,他纵容犬齿剐蹭软舌,听见你轻声痛哼,转头又去欺负你的唇肉,咬破唇皮,吸吮血丝,恨不得把你全部吞下。被吻得气喘吁吁。你却没有推开他,双臂搭他的肩膀,把他搂得紧紧的。你不怕他骂你,只怕他不理你,怕他把你当空气。暴雨噼里啪啦地拍着车顶。车内开着空调,但空气逐渐变得闷热。你抱着他的头,允许他对着自己的细脖又亲又舔,“嗯…老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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