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服务员接到你的电话,去到许庭山面前,将你的意思转达。许庭山猜不到你叫他的原因,还是上了楼,在你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进来。”许庭山拧开门,扫视你一眼又不知所措地盯起蓝白纹路的地板砖。因为你上身穿了件轻薄的长袖,没穿内衣,下身也只穿了内裤。房间的温度似乎有些高,他感觉后背的衣服在逐渐地濡湿。“许庭山,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吧?”你漫不经心地放下手机,赤脚向他走去。“嗯。”他低头盯着你白净的裸足,忍不住滑动喉结,眼神变得有些晦涩不明。“送我一件礼物,行不行?”“你想要什么?”你没立刻回答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许庭山在沉默中隐约察觉到你的意思,抬头猛地对上你的视线,恐慌瞬间灌满了他。“不行。”他甚至有些气急,眼角绯红,“你再疯也不能这样。”“哦,你不愿意。”你邪恶地轻笑着,轻巧地转了身,“那我找其他人好了。”“不行!”他忽然拽拉上你的胳膊,浓烈的不安与呼之欲出的警示在眼眸中复杂地交织。他从来不认为你是随便和别人缔结关系的那种人。笑意渐渐凝固,你看了眼他手臂上暴挺的青筋,吐出冰冷的一句:“我只想毁了你。”“顺便把自己也一起毁了?”“是呀。”你乖巧地弯了弯眉眼,看起来和以前纯善的许冬宜没什么两样。许庭山听见你这样大方的承认,顿时觉得自己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溃散,分裂成一万个粒子飞到空中,又像装在小盒子里的玻璃弹珠,盖子掉了,噼里啪啦砸到地,震得耳膜疼痛。“你不能这样……”他说话的音调竟有些颤抖,甚至染上哀求的意味:“除了这个,我什么都能满足你。”你微笑不语,分明就是不肯让步的意思。许庭山如同一只误入深林中的无知动物,朝四面乱跑,却又隐隐约约地预感到命运的走向,那种必然的颓势。“过了今晚十二点,我妈的律师朋友就会把百分之五十的遗产打到我卡上。”你轻巧地推开他的手,残忍地问他:“你说我要点一个怎样的男模?好哥哥,你给我挑一挑?”许庭山的脸色骤然惨白,深深呼吸好几下,又试着劝你:“冬宜,我们以后再考虑这种事好不好?”“不好,我已经决定要这样的成人礼了呢。”你故意装出为难的娇俏模样,泛笑的眼眸里带着难以消散的冷意。许庭山脸色复杂。他以前怕你讨厌自己而小心翼翼地掩饰那畸形的爱,现在你非要逼他做选择,让那种畸形爱变成实质。虽然是在你有毁他倾向的前提下,他一时还是无法接受。他真的做不出伤害你的事情,他宁愿那种苦涩黑暗的、注定无法成真的爱枯死在这个冬天。“许冬宜,有我在,你就不能那样做。”他退至门前,用身体堵住这个房间里唯一的进出口,认真又严肃地站在你的对面。“你试试?”你依然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许庭山皱眉,脑子极快地飞转着。但他确实想不到你还会有怎样的办法出去约男模。“那你就当好守门狗吧。”你悄然走回桌前,一手抓了手机,一手开了窗,抬脚就要往窗口上爬。许庭山目眦欲裂,心都要跳出来!几乎是本能反应,他冲过去一把抓抱住你,与你咚地一声倒在地上。被拉拽的人砸落到身的痛意几乎为零,但类似下坠的恐惧盘踞着他的心脏,使其剧烈地、异常地跳动着。“许庭山,害怕了?”你感受到他身体的震颤,心情畅快又得意。许庭山紧紧圈抱着你,仿佛还在消化刚才那阵强烈的后怕。你轻轻地拍了拍他攥得发白的手,温柔无比地问道:“比起我死掉,你是不是觉得我烂掉要好很多?”许庭山抿唇不语。你挣脱他的桎梏,半坐起来。见他依然不安地攥着你的衣角,“放心,我吓吓你而已,我妈给我的遗产还没花掉呢。”许庭山无法辨别你话的真假,犹豫地松开手,看着你一件一件地穿好衣服。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警惕地锁好窗台。你已经穿戴完毕,准备抬步走动。“你要去哪!”你听出他急切的语气,心中冷笑,嘴上答道:“回家。”许庭山盯着你开门,又急步跟上去。你进便利店拿了两罐啤酒和两包青提软糖,一起装进袋里结账,对身后的许庭山熟视无睹。冬夜的冷空气笼罩着整个城市。你在便利店门口给人吃关东煮的小凳子上坐下来,恹恹地拆了包装,将甜腻的青提软糖放嘴里嚼。等车时,你蹲在脏雪堆边,一只手撑着下巴,下垂着眼睛,表情平静无异,好像一尊安静思索着却不愿说话的雕塑。许庭山站在风口前,替你挡了挡冷风。出租车很快到小区。你在楼下没等电梯,一层又一层地爬上去。许庭山以为你要上天台做蠢事,紧紧跟着你,像沉默护主的狗。许海峰的家在第十六层,天台在二十八层的上面。说实话,你可没有力气一步一步爬到天台。
体力只能勉强支撑你走到第十二层。你难受地喘息着,一屁股坐在阶梯上。楼道的声控灯只亮一会儿,很快又罢工。你直接打开手机的电筒,拿出一瓶啤酒,扣开提环就将微苦的液体往嘴里罐。许庭山安静地看你喝完一整罐,酡红渐渐爬上你的脸颊。你自知酒量不好,克制地压下再喝一罐的念头,慢悠悠地站起来,继续往上面爬。到家门口的时候,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开了门,家里落针可闻,没有人在。估计是联系不到许庭山,都出来找宝贝儿子了。反正你没见得许海峰又给你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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