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翊鸣只是隐隐约约听见了“气垫……跳楼……自杀”的字眼。“警察都来了,你跟着瞎操心什么。”程晨恨铁不成钢的在骆翊鸣头上敲了一个爆栗。见骆翊鸣疼的龇牙咧嘴,程晨终究不忍心,先叫了随警察一起来的医生过来检查。医生按了他腹部周围,说没什么大碍,内脏都还完好,就是左下最后一根肋骨收到牵连有点骨裂。医生叫了担架上来把骆翊鸣抬走,虽然没什么大问题,可那一拳的力度比较不小,一走动就牵动伤口剧烈疼痛。等待骆翊鸣走了,程晨站直了身子,大风中,他撩开被吹乱的,遮挡在眼前的头发,对着校长微微一笑。“他的事儿,有什么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不妨说来听听?”校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手指不断摸索着栏杆,像是在抚摸一个世界上最珍贵的艺术品。就好像没听见程晨的话一般,校长头都没抬,只是手指尖停留在一块锈迹斑驳上。旁边的警察还在不停劝说着:“这位先生,您先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坐下来哈哈谈,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考虑考虑你的孩子,你的妻子和亲人们……”听完这话,校长的目光终于从栏杆上挪开,落到了带队警察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孩子?妻子?这是个笑话,警察先生我去哪儿拥有这些东西?”校长忽然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过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一阵大笑声中,带头的警察没继续再说什么,只是人群末尾的小警察电话还一直打着,距离太远,程晨听不清他说什么。不动声色的往楼边挪了几步,程晨看到楼下摆放的安全气垫,稍微放了点心,可他总是觉得哪里奇奇怪怪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只好站在旁边静观其变。程晨收起了旁边一直在录像的,刘子铭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着。警察还在试图和校长沟通,他身边的小警察打完了电话,便是拿了一个小记事本过来跑问他问题。程晨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小警察的问题,刘子铭则是取来了一直录像的手机。一名女警接过刘子铭的手机,请他们下楼去警车上,说是要拷贝视频内容。走到天台门口的时候,程晨听到楼下一声爆炸的响声,伴随着忽然嘲杂起来的人声。他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正对上校长看过来的目光。校长见他看过来,笑了一下,不似之前的讥讽,到带了几分解脱,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背对着人群。“咔嚓”一声,栏杆断裂开来,校长从宿舍楼顶一跃而下,所有的惊呼都被抛在了身后。程晨看着他跳了下去,带头的那个警察扑过去,想要抓住他,一行人匆匆跑下楼,不知道是谁在混乱间撞到了他。
他没有理会,只待众人下楼去,程晨慢慢走道天台边,校长跳楼的地方。断裂的栏杆上有事先磨损的痕迹,不知道是校长本就想跳楼,还是想让李畅去代替他偿命。都说冤死的人的鬼魂不会去投胎,而是世世代代跟随害他之人,只待害他之人报应上门,或是有人替他偿命才肯离去。也许校长看见李畅的时候,就想起来当年的刘子柠了吧,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又或许,不仅仅只是长得像。刘子铭爬上天台的时候,就看见程晨摩挲着断裂的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说,你别也是想不开来跳楼的。”天台上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就连天边也泛出了白色。一时间程晨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你不去医院看看他吗?”良久,刘子铭在再次开口,“他伤的不是很重,只是还得住院观察。你们俩……”他犹犹豫豫的没继续说,程晨看了他一眼也没问,只是让他带路去医院。医院距离学校不远,两个人步行过去。路上,刘子铭还是忍不住,犹犹豫豫了几次都没能把话说清楚。程晨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刘子铭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一闭眼:“你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啊?”“谈恋爱?我们?我跟谁啊?”程晨一下没反应过来。“和住院的那个哥哥啊,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不过你们两个相处方式看上去就跟别人不一样,他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就……”他抿了抿嘴,“就像是刚谈恋爱的小情侣……”刘子铭后面说了些什么,程晨一点都没听进去,只知道他还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到了病房门口,程晨才回过神来,他叮嘱刘子铭道:“你进了病房可别瞎说这些,听见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语气不是很好,刘子铭一下子闭了嘴。 袁医生就在程晨的手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刘子铭忽然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是里面的哥哥还在追你吧?”程晨猛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刘子铭赶忙捂住自己的嘴,装做无事一般看向别处。程晨没在说什么,开了病房门走进去,刘子铭刚想跟进去,之间病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门板距离他的鼻子不过几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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