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砺不为所动,“不是说累了?”
“累了你也不能这样抱我,现在不是小时候了,你……男女有别,你不能随便碰我。”孟允棠急道。
贺砺垂眸看她,“男女有别?方才你叫那什么邵郎君来接你的时候,怎没见你介意男女有别?”
孟允棠解释道:“我那是逼不得已。”
“闭嘴!”
他又开始凶了,孟允棠气鼓鼓地别开脸,忽又想起一事:“你放我下来,你又没去过我家,知道往哪儿走吗?”
贺砺不理她。
孟允棠左看右看,天太黑,这坊里的宅院又都是差不多的样式,她一时间也难分辨这是走到哪儿了。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嗷呜”一声,嗓音低沉嘶哑,十分可怖。
孟允棠吓得弓起身子一下抱住贺砺的脖颈,问:“什么声音?”
那不知名的动物还在连续不断地嘶吼:“呜~呜~呜~呜~”
贺砺瞟她:“放你下来?”
“不要!”孟允棠抱紧他的脖子,脸也埋在他肩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紧张地看着他身后。
她的发髻毛茸茸地蹭在他脖颈旁,他怕痒地将头往另一侧偏了偏,停滞一瞬,又回正位置,挨着她的发髻。
那几只动物此起彼伏地叫唤了一阵后,孟允棠才反应过来,原来是猫叫春。
她松了口气,自他肩上回过脸来,正好他也侧过脸看她,她一眼就看到了他厚薄适中形状偏秀气的嘴巴。
凉凉的,滑滑的,带着茶香的微苦……
孟允棠喉头咕嘟一声,做贼心虚般慢慢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心里哀吟:天呐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这种事情一定要尽快忘记……
还没哀吟完,人就被放了下来。
她放下捂着脸的手,一脸懵地看向贺砺。
贺砺伸手掌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扭向另一侧,道:“到了。”
孟允棠抬头一看,还真到了她家的乌头门前,檐下挂着熟悉的孟字灯笼呢。
她马上上前拍门,看门的老奴好像也没睡,很快就来开了门,看清了站在门外的孟允棠,大喜:“大娘子回来了!太好了!快,快,阿郎和夫人这会儿怕是都还没睡呢。”
老奴提灯引着孟允棠和贺砺走过孟家窄窄的外院,拍响院门。
孟扶楹周氏和孟础润此刻都在正堂里,天黑闭坊,没法出门,他们心里记挂着孟允棠,也没法睡觉,预备熬到天亮,等朝闻鼓一响坊门一开就出去找人。
孟允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这般不明不白地在外过一夜,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周氏哭得眼睛都肿了,嘶哑着嗓子对孟扶楹道:“彤娘要是有个好歹,我就和孟雅欣那个小贱人同归于尽!你们谁也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可一不可再,那贱人一而再地对彤娘下手,就是欺我们当爷娘的无用!”
孟扶楹愁眉深锁,道:“待把彤娘找回来问清缘由,若真与孟雅欣有涉,我也不能轻饶了她。现在只盼着彤娘不要有性命之忧,旁的都容后再说。”
他话音方落,那边孟础润腾的一声站起身来,满脸杀气道:“若真是孟雅欣害了阿姐,阿娘,你也不用与她同归于尽。我找几个伙伴,将她劫了,扒光衣服往东市一扔,我看她还有脸活下去!”
孟扶楹与周氏全都一脸惊吓地看着他,然后不约而同地扑过去,揪耳朵的揪耳朵,拍脑袋的拍脑袋,骂道:“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这也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她下作,不代表你可以比她更下作!你赶紧给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来!”
孟础润被两人撕扯半晌,烦恼地大喝一声:“行啦!阿姐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们还有心思管我想法下作不下作!我就不信你们俩心里不想活撕了她!我不过说出来了而已,就那么罪大恶极?”
一句话吼得孟扶楹和周氏都停了下来,周氏又要哭,耳边响起丫头惊喜的声音:“阿郎,夫人,大娘子回来了!”
……
夜黑风高,月亮隐进了云层,只剩零星几颗星子在夜幕中闪烁明灭。
孟府正堂里灯火通明。
孟允棠与与阿爷阿娘弟弟报了平安后,一家人与贺砺便在正堂里坐了下来,下人们忙着上茶。
见孟允棠安然无恙,周氏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看了看坐在对面和孟扶楹寒暄的贺砺,问孟允棠:“彤儿,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说起此事孟允棠就来气,喝了一口茉莉香茶便告状欲满满道:“都是那孟雅欣设计害我。今日我从平昌伯府出来,本想直接回家的,在路上遇见了她。她一开始说,想与我说说话,我说与她没话说。她又说要还阿爷替她买东西垫付的钱,但是记不清有多少,要算一算,我便跟着她去了东市的龙泉茶馆。我们算了一会儿账,然后我就喝了半杯她给我斟的茶,顿时觉着头昏眼花,然后就昏了过去。”
周氏恨得咬牙切齿,碍于贺砺在场不好开口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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