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对车外小皇帝撕心裂肺的叫声充耳不闻,只低头看着怀里的李化吉。无论如何,那匕首她是挨了个实打实,因为失血过多,双唇也失去了鲜艳的颜色,像是两瓣开到秋天枯卷的花无精打采地闭着。她还醒着,疼痛没有带去她的意识,反而像是文火滚粥般煎熬着她的痛觉,让她眉尖发紧,拧着,松不开。谢狁道:“现在知道疼了?”李化吉很想说点表忠心的话,譬如‘只要皇叔无恙,侄女受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可是她欲开口,就感觉后背那处伤口被牵着,好像要疼得心脏深处。她灰心至极,觉得事都已做到这个地步,却没有漂亮话添彩,到底做得不够圆满。谢狁眉间蕴过嘲意:“可是想说‘皇叔无恙比什么都重要’?你现在没法说,我替你说。”李化吉睁大了眼,看着他,第一个念头不是难堪,而是觉得沮丧。他竟然看穿了她打得如意算盘。明明事发突然,就是她也是在吃完小半个橘子后,才想明白了一件事,谢狁此人过于冷情,她在羽翼丰满之前不能与他撕破脸的同时,也要保证在羽翼丰满之前,谢狁不会与她撕破脸。虚无缥缈的叔侄关系无用,不如再往上压一条命。不是她的命,而是谢狁的命,这总该有些分量了吧?她好容易下了决心,说服自己豁出命去搏这一线的生机,结果还是被谢狁看穿。虽她一向知道在谢狁面前,她就如透明人般,浑身没有秘密可言,可这一次还是如此,倒让李化吉感到无比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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