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被杨成周害死的人,对濒死的石都没有太多的惋惜,只抬头向杨成周道,“校尉,他怕是活不成了,出气多进气少。”杨成周有些扫兴,“这么容易便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到底是校尉心善,愿意给他一个痛快。”扈从讨好笑道,“若是换成其他人,定是要将他大卸八块的。”“谁说本校尉心善了?”杨成周声音懒洋洋,“趁他还有一口气,将他剁碎了扔山里喂狼。”“本校尉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能给他留个全尸。”“”这可真是这位纨绔能做出来的事情。又一次领教杨成周的狠辣,扈从不敢再多嘴,忙一叠声应下,“喏,属下这就去办。”兰月不悦皱眉。到底曾为杨成周出生入死过,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别提石都本就是个人才,若没有石都在杨成周身边,杨成周根本不可能发现她的踪迹,石都如此能干又如此忠心,杨成周怎能这般折辱于他?——士可杀不可辱的话,在权贵面前不过一纸空谈。庶人的命不是命,而是可以被他们肆意凌辱戕害的蝼蚁。兰月眯了眯眼。她不喜欢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扈从提着刀走近石都。兰月无声叹息,伸手遮住相蕴和的眼。阿和只是一个孩子,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不看为好。相蕴和大睁着眼,透过指缝看向不远处的石都。扪心自问,她其实挺好奇石都是如何从杨成周手里逃掉的。扈从拔刀,刀锋冲石都胳膊而来。奄奄一息的男人陡然睁眼,单手夺刀,一击毙命。扈从尚未来得及惊讶,项上人头已骨碌碌滚到杨成周面前,鲜血喷了满地。大睁着的眼睛仿佛死不瞑目,兀自看着手里拿着茶盏正吃茶的杨成周,杨成周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茶盏瞬间摔在地上。“他居然还活着!”杨成周大叫,“快,给我杀了他!”几乎是规避风险的本能,他抓起一个扈从挡在面前,另一只手哆哆嗦嗦指着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石都。周围扈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一拥而上。相蕴和张了张嘴。不愧是名镇一方的悍将,这种情况下都能杀人夺刀。名镇一方的悍将也怕双拳难抵四脚,更别提此时的他已是强弩之末,与杨成周的扈从纠缠下去只会是死路一条,于是干脆利落飞身上马,直奔崎岖难行的山路而去。——官道易行,身受重伤的他很容易被杨成周的人追上。但山路就不一样了,附近的山贼颇为嚣张,杨成周未必有胆量追上来。果不其然,扈从们没追几步,便被杨成周不耐烦制止,“都给我滚回来!”“你们都去追他了,谁来保护本校尉?”扈从们连忙回来,围在杨成周身边。“校尉,咱们现在去哪?”一个扈从壮着胆子道。“还能去哪?打道回府。”被石都扫了兴,杨成周烦不胜烦。石都那小子伤的重,哪怕没有遇到劫匪与野兽,凭他身上的伤也活不了几天,他没必要大张旗鼓去搜捕一具尸首。杨成周道,“相蕴和那小丫头丢了,石都又跑了,若不听从姑丈的话立些军功,只怕姑母又要念叨我。”扈从连连称是,“校尉英明神武,所向披靡,只要您的旗帜打出来,必能把黑风寨的劫匪吓得望风而降。”“哼,少拍马屁。”虽被哄得心情好了些,但杨成周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黑风寨劫匪众多,咱们少说也要领两千人才能将他们剿灭。”两千对一百,怎么算都是他赢。“两千怎么够?得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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