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杜满比兰月三人打得还要狠,“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宋梨被他逗笑了,“对,狠狠地打。”“敢说兰姐的不好,我看你是活腻了。”看着几人的打闹,相蕴和面上淡去的笑意又重新回到眼角眉梢。真好。兰姨在,青叔在,梨姨在,小叔叔在,大家都还在。还能聚在一起嬉笑打闹,同饮一壶热茶。而不是像上一世一样,阿父阿娘虽得了天下,可身后却再无一人,那些跟随他们走出故土的兄弟姐妹,早早死在尸堆如山的战场里。“好了,阿和还在呢,你们这群当长辈的,就不能给她做一个好的表率?”见相蕴和面色舒缓,相豫这才松了一口气,“别闹了,听阿和继续往下说。”“先说好,阿和跟咱们不一样,她年龄小,不能熬夜,她说话的时候谁都别插嘴,让她说完赶紧去睡觉。”
怕杜满口无遮拦再次勾起相蕴和的伤心事,相豫补上一句。众人纷纷点头。相豫道,“阿和,你快说,说完便快点去休息。”“严老将军的命不大好。”相蕴和继续说道,“他的四个儿子为国捐躯,女儿的日子也没好到哪去。”“他的大女儿嫁给四皇子,不过双十年华,便一尸两命撒手西去。”“二女儿嫁给京中权贵世家,夫家却嫌她粗鄙,日子过得也不大如意。”“小女儿是几个孩子中最为聪慧的一个,可惜早年被叛军所获,被救出之后变得痴傻疯癫,身边片刻离不开人。”相豫虎目轻眯。三个女儿结局皆惨烈,杜满啊了一声,“这严老将军着实命苦。”“闭嘴,听阿和说。”兰月斜了一眼杜满。杜满连忙抬手,对着自己的嘴封口动作。“倒是三女儿好一些,不曾嫁人,也不曾被叛军抓去,因自幼习武,便跟在严老将军身边,以女子之身来从军。”说起严三娘,相蕴和的声音才少了几分刚才的沉重,“去岁天子秋猎,一只熊瞎子冲破羽林卫的防备,直冲天子而来,严三娘眼疾手快,连发数箭射杀熊瞎子,从熊瞎子手中救下天子。”“天子虽昏聩,但感念她救命之恩,便破格将她封为将军,让她在严老将军帐下做事。”相蕴和心生向往,“大盛立朝以来,名将名臣无数,但从无女人当将军,严三娘是唯一一个。”可惜,也是最后一个。严三娘的惨死成了压死严老将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位满门忠烈的老将彻底绝了忠君爱国的路,携着小孙女与痴傻的小女儿,在一个阴雨连天的日子里来投降他阿父。那时的严老将军已不是当年威震天下的严守忠,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盛军的追击下走投无路,不得已投降阿父。阿父待他如上宾,遍寻名医给他看病问诊,又待他的女儿孙女极好,他感叹遇遇明主太迟,将京都布防一一说给阿父,又用自己的多年征战沙场建立起来的威信,召集仍在为大盛效忠的战将转投阿父。战将一个接一个投降阿父,阿父势如破竹攻入中原,而这个时候严老将军也病入膏肓,京都城未破,他便撒手西去,留下一个痴傻的严四娘与病得奄奄一息的小孙女严思敏。一生忠烈却落得这般下场,让做了他半辈子的老对手的阿父都为之叹息。好在阿父阿娘皆是厚道人,将严四娘与严思敏留在身边细心照看,严四娘虽始终没有恢复神智,但在阿父阿娘得了天下之后被封为县君,严思敏更是了不得,在阿娘的教导下成为一代女相。阿娘待严思敏如亲女,严思敏以才华以一身性命相报,大力支持阿娘登基,因而风评并不好,后人骂她虽有才华但却阴狠毒辣,是阿娘豢养的一条疯狗,毫无忠烈昭昭的严老将军的半点风骨,甚至不配姓严。阿娘死后,严思敏遭到执政者的清算,下场远不及她的祖父父亲叔父与姑姑们好,还是后来她的好大孙登基为帝,严思敏才得以被人重新立碑,与阿娘一样,以女子之身跻身将相王侯传。前尘往事涌上心头,相蕴和叹了一声,“严老将军出身庶民,却战功赫赫,将一众权臣世家衬得如土鸡瓦狗,酒囊饭袋,这种情况下,权贵世家怎会容得下他?”“我听人讲,他的子女们死得都颇为蹊跷,只是严老将军一生坦荡,不愿相信那些风言风语罢了。”宋梨眼珠一转,瞬间有了主意,“他可以装聋作哑,但如果他仅剩的亲人继续出事,他难道还能继续装聋作哑?”“小梨,咱们不能这么下作。”杜满挠了挠头,“咱们不能为了让严老将军来投降咱们,就故意陷害他亲人吧?”相豫眯了眯眼,“以皇帝佬儿对他的防备,以权贵们对他的嫉恨,他的亲人哪里用得着咱们动手?”“他若三月内不能取我项上人头,他的亲人必会被人所害。”“三个月?”杜满吃了一惊,“老将军的兵力虽然比咱们多很多,但大哥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三个月便擒下大哥?”兰月冷笑一声,“这要问皇帝佬儿与那些权贵了。”“到了老将军这个位置,立功是死,不立功也是死,以庶民之身却身居高位,如今的大盛容不得这样的人。”“那,咱们坚守不出?”胡青探头探脑,“只要咱们拖过这段时间,皇帝佬儿自己就会对老将军动手,到那时,咱们可以坐收渔利?”相豫摇头,“严老将军在军中威望极高,若咱们坚守不出,那些新降的盛军还以为我不过如此,只敢打些酒囊饭袋,遇到严老将军便成了缩头乌龟。”“这时严老将军再振臂一呼,便会有很多摇摆不定的盛军重新加入严老将军麾下,成为攻击我们的长矛。”“阿父说得对,咱们不能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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