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感谢你今天的救命之恩,虽然我们并不是朋友,但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听玉修罗道:“樊钟麟不是我的敌人,我想杀的不一定是我的敌人,这一点你最好记清楚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飞身离开了此处,只留下独孤忍一个人呆呆地品味着她这句话。过了好久,他才大笑道:“玉修罗不愧是玉修罗,樊钟麟,看来你日后有好日子过了。”
他说完话后,又调息了半个时辰,才一个人慢慢地走了。陈霁云这才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被那两个人发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他又等了好一会儿,才下了山,回到了开封城内的客栈之中。
第二天,他早早便起了床,并到铁匠铺里买了把斧头,准备用斧头上山砍柴。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所以他也不打算走了。
可是他知道总这么住客栈,也不是办法,那样子很快便会花光身上的钱,而他现在除了砍柴之外,又实在没有什么赚钱之道,所以他打算先找一个房子租下来住。
于是他在买斧头的时候,特意向那个铁匠铺的伙计询问了一下,这里是否有人家要往外租房子。
那铁匠铺的伙计只有十六七岁,生得短小粗壮,本来他见到陈霁云这样的大个子,还有些怯生生的,但听说陈霁云要租房子,便来了精神,非常殷勤地告诉陈霁云,他的四叔家就有房子往外租,每个月只要二百文钱。
陈霁云听说有房子可租,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便问那伙计他四叔家住在什么地方,伙计见陈霁云真想租房子,于是便向师父请了假,然后领着陈霁云去他的四叔家里。
他四叔家住在开封城西门的一条小巷子里,所以陈霁云与那伙计走了好些时候才到。那伙计的四叔约有三十来岁,也是长得短小粗壮,人看上去还不错。但他家的那间房子却不怎么样,不但又小又窄,而且一进屋子里,便觉得有冷风吹来。很显然这房子的墙壁已露了缝,但是露了缝的墙壁却不能使得这小房子明亮起来,这又低又矮的小房还是那么阴暗。
不过,除此之外,这房子倒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而且收拾的还很干净。陈霁云自小在贫苦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并没有对这房子太过不满意。
但那伙计的四叔却怕陈霁云不肯租,便主动赔笑道:“这房子是简陋了点,但还能住,如果你嫌这房子破旧的话,我可以少收你房钱,你看一百五十文一个月怎么样?”
陈霁云见他已主动降了房价,又觉得这比住客栈便宜出许多,虽然离自己砍柴的地方远了些,但以自己的脚力,也不算什么,便答应租下来。
房主见陈霁云肯住了,很是高兴,立刻回自己的房里搬来了一床棉被。这棉被单薄破旧,但有它总比没有强。
就这样,陈霁云在这里住了下来,他每天早上都会早早的起床,然后到城外的山上砍柴,很晚才会回来。房主夫妻两人对陈霁云都很客气,虽然不长见面,但一有了见面机会,他们都会热情地向陈霁云打招呼。陈霁云也很快便了解了这一家人的情况。
房主人名叫吴四,是城西一带小有名气的泥瓦匠,现在天冷了,便呆在家里无事可做;他的家中除了老婆外,还有三个孩子,日子过得也并不宽裕,所以才会把这间房子租出去换些钱来度日。
吴四虽然日子过得拮据,但却非常喜欢喝酒,每过天都会打点小酒喝,有时还会邀请陈霁云过去喝上两盅,但陈霁云并不喜欢喝酒,而且他每次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人也颇为疲惫,便一直没有过去与他同饮。
很快,便到了新年,陈霁云买了些酒肉,送到了吴四家,吴四非常高兴,请陈霁云在他们家里吃年夜饭,陈霁云推辞不过,于是便在吴四家里过了年。
过完年后,陈霁云并没有立刻去找个活干,而是领着吴四的孩子到开封城的街上玩了几日。十五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在开封城谋个工作,于是便托吴四帮忙。吴四本就很热心,又希望陈霁云能长期租他的房子,于是便四处东跑西掂为陈霁云谋职。
本来陈霁云并没有要求找什么好活,但是吴四觉得陈霁云不像是一个干苦活的人,便一心想给他找个体面点儿的工作,后来终于在城西的傅记肉铺找了个杀猪的活。
吴四觉得陈霁云身强力壮,正适合干这个活。他却不知陈霁云现在一见血腥,便会想起自己杀人的事来。不过,陈霁云虽然不想去杀猪,但是为了这活吴四毕竟出了不少力,所以他不好意思推却,只好跟着吴四去了傅记肉铺。
傅记肉铺在城西的闹市之中,老板傅老大是一个年近四十岁的汉子,一脸络腮胡子,看上去似乎很蛮横。他见了陈霁云,上下打量了两下,然后对吴四道:“体格还行,就是不知道干活怎么样?虽然我是看你吴四面子才要他的,但是若是不好好干的话,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陈霁云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些不快,吴四却连连点头道谢。就这样,陈霁云从杂役变成了樵夫,又从樵夫变成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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