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虽然不是好的说书人,但见识却同样很广,每每讲到江湖上的趣事,往往引来围观群众的一片叫好。
所以钟游平日里没事时,也经常过来听听,一来是了解下江湖的基本情况,二来是为了打发下无聊的时光。
钟游其实并不喜欢喝酒,但来到酒楼听书的时候,还是每次都会特意点上一坛酒楼老板娘自家酿的黄曲酒。
黄曲酒不知道是用什么粮食酿的,说是酒,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度数,反而是喝起来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钟游纯粹是拿它当饮料喝。
而和黄曲酒相配的,是一碟花生米和二斤酱牛肉。
一边喝着饮料听书,一边就着花生米和酱牛肉,别说,还真有点享受生活的感觉。
只是,在你安安静静的享受生活的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些不速之客,打扰你的平静。
比如说眼前这两个,一个背着大刀,一个挎着长剑的年轻人。
小镇偏僻,人烟稀少,平时往来的路人都少,跟别说这样一身侠客打扮江湖人士了。
虽然每日里听说书人讲着江湖趣事,但像这样江湖人士,钟游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两个年轻人虽然一身打扮唬人,但实际上却还颇为亲和,一路有说有笑,到了酒楼后,直接唤来小二,让给他们找个位置。
只是,这酒楼本就不大,又恰好赶上说书人说书的时间,酒楼的大堂里早就坐的满满当当的,哪里还有空桌给他们。
“两位英雄,真是不好意思,这会刚好没有空桌了,不如我先给两位找个空位置将就一下。”
“将就一下,”腰间挎着长剑的年轻人眉头一皱。
环视了一下四周,沉声说道:“我看不是还有很多空位置吗,你看哪边人少,让他们挤挤,不就有空桌子了吗。”
“放心,钱少不了你的。”末了年轻人还补充了一句。
“这……”
店小二犹豫了一下,想要拒绝,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甭管人家人多人少,有没有空座,也不该给你们腾桌子。
只是,这两人一身武林人士的打扮,也不知道是装腔作势,还是真的是武林高手,小二也不敢轻易得罪。
正当店小二左右为难的时候,酒楼二楼靠窗的雅座,一个清脆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几日不见,黎兄现在好大的威风呀。”
这话中带着几分调侃,被称作黎兄的年轻人,听到后,眉头立即便是一皱。
但紧接抬头,神色便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我还道是谁在说风凉话呢,原来是钟兄啊。”
“钟兄今日既然在此,正好便蹭了钟兄的雅座。”
说着也不待钟游回答,毫不客气的便噔噔噔的上了二楼,而和他一同来的背刀客,自然也是紧跟其后。
“半年前一别,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相遇,钟兄近来可别来无恙啊。”
黎阳上楼后,先是对钟游拱了拱手,然后开口说道。
“无恙无恙,就是被人杀了全家罢了。”钟游笑呵呵的,脸上全然看不到一丝情绪。
“呵,”听到钟游的话,黎阳和他身后的男人都愣住了。
虽然早知道了刀客庄的惨事,但看到钟游这么谈笑风生,像是诉说别人家的事一样,黎阳还是被镇住了。
毕竟是第一次见死了全家还笑着说话的人。
这下,黎阳反倒尴尬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我是该神色肃穆的说,钟兄,请节哀顺变,还是说节哀顺变呢,但是看他的模样,一点都不哀呀。”看着钟游面带微笑的模样,黎阳心中准备好的话,迟迟说不口。
不提黎阳心中的尴尬,钟游大袖一拂旁边的椅子,淡淡的说道:“坐。”
看着钟游确实没有生气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反话,尴尬二人组这才尴尬一笑,在钟游身旁坐下。
将腰间宝剑解下,放在身侧,黎阳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的问道:“前段时间听闻刀客庄的遭遇,还以为钟兄也蒙难了呢,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这里相逢,真乃万幸。”
“刀客庄一事一出,天下皆为震惊,钟兄可知到底是谁下此毒手,天下英豪绝不会不管不问,定会为武林铲灭此獠,为钟兄满门报仇雪恨。”
黎阳此时也反应了过来,钟游刚才肯定是怒极而笑,毕竟谁刚死了全家,还能随意的喝酒说笑。
“唉,真是太可怜了,本是堂堂威震定州武林的刀客庄的少庄主,如今竟然沦落到在不知名的荒凉小镇的酒楼里借酒消愁的地步。”
“作为天下闻名的侠客,我黎阳绝对不会坐视不管。”黎阳心里脑补道。
“咳咳,小弟也想知道究竟是谁下的毒手,可是小弟也不知。”钟游轻咳两声,苦笑说。
“钟兄也不知道?”黎阳眉头紧皱,看这模样,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黎阳死了全家呢。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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