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并不关心这封了的宅子是不是会烧干净,但住这附近的也担心这么大风火会烧到自家去。
可贴着封条的宅子无令不得进出,便是想去救火也不敢,只能干看着。
正好那时维持京城治安的金吾卫赶到了,领头的正是如今升为正八品兵曹参军事的肖奇。
他一边派人去向何统领禀报,一边自担了后果,允人从垮塌的围墙那里进入救火。
朱宅的荷塘久富盛名,大家自然是去那荷塘打水,结果水没打上来一桶,魂却吓得丢了一半——那水面上,正浮着两具尸首!
与此同时,那上边冒烟,下边往外浸水的屋子也勾起了金吾卫的好奇心。
肖奇双手抱臂,看着那屋子道:“屋子里怎么会这么多水?张雄,去看看。”
张雄得令上前,边道:“属下也正好奇得紧。”
他往里一推门,没想到那门板就那么掉落在地,有薄烟从屋里飘出,他挥了挥手,眯起眼睛往里一瞧,屋里烟雾缭绕,如同仙境,他索性进了屋,然后……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雄连滚带爬的从屋里衝了出来,指着屋子对着头儿:“啊啊啊啊啊啊!”
“……”
张雄欲哭无泪,他想说的不是这个,赶紧开口要解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什么意思?一众金吾卫面面相觑。
其中有一个道:“我数了数,他出来的时候是七个‘啊’,然后对着头儿喊了六个,刚才又‘啊’了七个。”
张雄一脚将那人踢开,拽着头儿往屋里衝,到门口了将头儿推在前边,自己躲在身后。
肖奇感觉到他身体都在发抖,一脚将这怂包踢开,抽出刀谨慎的进屋。
其他人见状纷纷抽出刀来跟上,兴奋的想看个大热闹。
屋里只有和别屋相连的屋梁烧着了点在冒烟,其他地方却没烧起来,这会烟散了些,里边的视线清晰不少,隻跨过门槛,一众人就看清了里边的情景,顿时全都愣住了,怎么这么多尸首!朱宅何时成义庄了?
肖奇与身后一人对望一眼,那人会意,立刻道:“头儿,这事大了。”
“你立刻回去报与统领知晓。”
那人应是,转身就要走,肖奇又将他叫住了。
他走近看了看,招呼属下过来附耳又交待了一句:“和统领说,这九人的死状,与之前朱凌案里的受害者有些像。”
“是。”
这时有人来报:“头儿,荷塘发现两具尸首。”
肖奇立刻领着人往外走去,边交待:“去几个人,把上边处理处理,这里不能烧了。”
四人领命去忙活。
一共也就二十来人,这么一分散,这门口就没人了,再加上肖奇也没有吩咐要守住这里,自有那好奇的往里探头,这一看不得了,吓得一通大喊大叫,于是更多人知道了里边的情况。
何兴杰得着消息就往这里赶,没想到在路上又得着新的消息,还和朱凌案有关,他顿时就多想了想。
虽不曾明言,但朝中谁不知道金吾卫不得圣心,孟将军被变相的发配边疆,空出来的职位顺理成章该由他来补上,可至今未有动静,那位置一直空缺着。
不,不止是他,整个金吾卫近一年时间里无一人升迁,贬职的倒是有。
而这些,都发生在抓捕朱凌之后,其中的原因也就显而易见了。
那些暂且不论,朱凌一死,无论真相如何这案子都算是结了。
可为何,眼下这事又与那案子扯上了关系?
之前的怀疑悉数涌上心头,他觉得,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动这些事,而他,也是那人手中一环。
层层剥开(2)
何兴杰心里没底,但在京城为官,他深知一点:遇事不可独自承担。
若这事最后是功,那大家都有份,他也不会成为靶子。若最后是祸,那也不会压他一个人身上。
想到这,他当即派人往京兆府、刑部、大理寺三处报信,并让副统领去召来更多人手。
他便要看看,这个案子,是不是真与朱凌一案有关。
远远瞧着那处烟雾衝天的地方,何兴杰一踢马腹赶到现场,斥退挡路的人,带着人从垮塌的院墙处进去,看着里边的情景也愣了愣,一旦走水,哪里烧了都正常,往外渗水那才怪异。
“统领。”肖奇为免被人破坏了去,一直守在这里,何兴杰一进来就见到了,忙迎上前来。
“情况怎么样?”
“今日风大,火势还没有控制住。属下已经派人先隔着距离将后边的房子推倒浇湿,又将围墙尽皆浇湿,希望能借此将火隔离开来,尽量不烧到旁边那些人家里去。”
何兴杰的视线还在那透着怪异的屋子上,顺嘴问:“都有哪几家?”
“是御史台朱御史,都水监辛大人,翰林院项大人这三家。”肖奇低头请罪:“属下不该擅闯封禁的宅子,给统领引来这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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