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维闻言脸上有了些笑意:“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我不喜欢自以为聪明的人,她是真正的聪明。”在郎君面前,老夫人态度软和许多:“可真正的聪明人,又如何甘愿留在那深宫里。若到那时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怕是要起波澜。”
“她若不够聪明,多半就留下了。她若真正聪明,定然也找到解决之道。”邹维提醒她:“别忘了,她连时家的退路都想好了,更何况她自己的。”
确也是。
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被她那番话带着,不自觉的就想得远了些。”
“那番话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想想,防患于未然总好过到时不但没享着富贵,还把全族都赔了进去。”
邹维起身走到夫人身后,熟练的给她按揉太阳穴,不疾不徐的继续道:“如今我被罢官,在安殿下占据上风前,敢和邹家扯上关系的人不会多。齐家明面上并未站到安殿下这边,到时不一定会痛快的同意这门亲事。你也不必着急,只要他们没有一口回绝,多半就是安殿下的人,和他们拉扯着就是。”
老夫人点头:“我明白。齐家若有意,便也会和我们拉扯着。”
“没错。”邹维轻轻点头:“是皇上继续稳坐皇位,还是安殿下拨乱反正,就看这一年了。”
老夫人抬手握住郎君的手,这些年,他们就是这么携手走过来的,今后,当也如是。
主动出击
马车上,万霞也在问:“姑娘不喜欢邹老夫人?”
“谈不上。”装模作样累了的时不虞往阿姑身上一靠,顿时又成了没骨头的一堆。
万霞揽着她靠得舒服些,边道:“姑娘很少对人这么不客气。”
“我要是不硬气点,他们听不进去话。和老夫人打这一回交道,我就知道丽妃那又偏执又刚强的性格是随了谁了。这种性格的人,好也不好。”
时不虞握住阿姑的手,摊开她的手心摸她手心和虎口的茧:“谁家中有这么一位当家夫人,遇着再大的难关,只要能活下命来都有东山再起之日。但谁家要有这么一位当家人,其他人日子都不会好过,东山再起后败落起来也快。”
时不虞拍了拍阿姑的心口:“这里如果坏掉了,万事都好不起来。”
万霞轻轻点头,看姑娘一眼,笑问:“什么时候知道邹家想亲上加亲的?”
“到邹家后。”时不虞不自知的微微皱眉:“之前就知道邹欢未许人家,但并未在意,大家族议亲牵扯太多,不会轻易做决定,及笄后才许亲的不在少数。定亲后快些成亲就是,不耽误什么。可今日到邹家,那小表妹偷偷摸摸看了我好几眼,神情含羞带怯的。我又不是男子,对着我含羞带怯做甚,所以就稍微多想了一想。
“之后大夫人对我的态度也过于亲近了些,老夫人挑的掌家媳妇一定手段了得,待人接物极有章程,但态度是由她自己决定的,而她对我的态度让我不由得不多想。这一想二想的,还不就让我得出结论了。”
万霞看向说完就闭上眼睛打瞌睡的姑娘,将小褥子盖到她身上,心想,只靠那两点不同,一般人得不出这个结论。
不,一般人根本不会觉得被多看几眼和态度亲热一点有何不对。
马车直接驶入前院,一下马车,见言则在等着,时不虞就知道回屋倒头就睡的想法泡汤了。
“姑娘,宫中传出消息,五皇子再次遇刺。”
时不虞有些意外,五皇子在相国府养了一段日子,前几日才被接回宫中过年,这就又受伤了?
贵妃不会那么没脑子才对。
一路思索着回到红梅居,时不虞有了些猜测:“很可能是端妃自己下的手。贵妃虽然降为嫔,可她在宫中一手遮天这么多年,而且只要皇帝始终待她如一,妃位降不降的不重要,她想要对付谁,轻易就能做到。而五皇子如今伤势好转,回到宫中后就没理由再离宫了。”
言则听明白了:“所以是端妃下手让五皇子受伤,嫁祸给贵妃的同时,好让皇上同意再将五皇子送去相国府,让五皇子的性命和相国府连在一起,这样贵妃就不敢再下手。”
时不虞接过宜生递来的茶,揭了杯盖就闻到了果茶的香味,满足的笑了:“古盈盈再动手一定一击致命,不会蠢得再给五皇子活命的机会。去问问五皇子这次伤势如何,是不是再次送去相国府。”
“是。”
言则很快去而复返:“果如姑娘您所料,五皇子背上多了一处新伤,刚刚被送去了相国府,宫里,死了很多人。”
时不虞往砚台里倒了点清水,拿着墨条慢慢研磨,边问:“贵妃受了责罚吗?”
“皇上打了贵妃一个耳光,并下令将贵妃禁足在寝宫,不得往外迈半步。”
“算着时间,古家的墓被开棺的消息在年前该送到相国府了才对,相国知道了,古盈盈也就知道了。”时不虞看着清水渐渐变黑:“放出消息,章相国和古盈盈不是远亲,两人常共处一室,关系非同寻常。”
言则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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