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去到京城的,自此之后便同住一个屋檐下,算起来有近两年了。殿下的身份曝光之后,这层关系也未变。看得出来,他心仪小妹。”
两年,时家出事也是差不多两年。
时烈摩挲着轮椅扶手:“不虞呢?心仪他吗?”
“是不是心仪且不说,我听小妹说过好几回,等这些事情结束后会离开京城。”
时鸿眉头微皱:“如果他不放人,小妹走得了吗?”
“如果是其他人,确实走不了,但是小妹要是想走,他怕是也拦不住。”说起小妹,哪怕是在自家人面前时绪都觉得骄傲:“她和安殿下不是从属关系,很多时候,是安殿下听她的。我看过两人相处,小妹是占上风的那个。”
时烈眼睛微眯:“国师在京城吗?”
“不在,一直都是小妹在暗中替安殿下谋划,便是到边境来也都在小妹的算计之中。”
能被国师带走教导,时烈相信孙女一定有过人之处,而且她小的时候虽顽劣,其聪慧也早早显露,可能力大到这个地步,仍是让他吃惊。
“把所有的事都仔细说一说。”
时绪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不虞到京城后做下的那些事按着时间顺序一一道来,其间夹杂着安殿下从言十安到计安,从举人到进士,再到探花郎。
时烈通过这些话,仿佛看到了两人合力把他们的底子从虚砸到实,从单薄砸到渐渐浑厚,到如今,已经有和皇上叫板的能力了。
只是啊,两个太过聪明的人,未必是良配。
时衍正要说话,一抬头却看到大冬天也光着膀子练枪的父亲面露倦色,顿时心下一痛,走过去推着轮椅道:“爹,我先送您回屋换身衣裳歇一歇。”
时绪也想和祖父亲近,上前和三叔一起抬着轮椅迈过门槛,想着一会就把门槛全拆了,院子里的阶梯也都要铺上木板,方便祖父行动。
时鸿在屋里静坐了片刻,提起随身带着的包裹出屋,一间屋一间屋的看过去,最终在最靠里的一间停下来,这里除了一套桌椅,什么都没有。
他把桌子移过去靠着墙,将一条长凳放到桌子上,再将另一条长凳的四隻脚均匀的斩断一截也放到桌上。
时绪找过来:“大哥,这是干什么?”
“打盆水来。”
时绪在大哥面前向来听话,飞快打了盆水来,看大哥擦拭那些桌凳,他便也拧了块帕子去擦,边问:“大哥,你有受伤吗?”
“和祖父比起来不算什么。”
那就是也受伤了,时绪动作慢下来:“爹……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没来得及。”时鸿将帕子扔进水盆里:“总要有份量足够的人死在他们面前,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们没有假死。爹被两杆长枪捅穿,他就带着那两杆枪转了半圈面朝着我,很用力的看着我一会,然后才倒下去。哪里还需要留话,不用,那个眼神就是千言万语。”
时绪走过来抱住大哥哭得不能自已,爹当时该有多不舍啊,而大哥又是怎样的绝望。
时鸿拍拍他的背,他的眼泪早在那时就流尽了,如今,他已经没有了流泪的资格。
门外,时衍抬头看着天空,泪流满面。
片刻后,听着屋里哭声止了他才进屋,就见大侄子拿着一个东西往长凳上放。
“这是……”
“我刻的灵位。”时鸿将年纪最长的三叔祖的灵位放在最上面,中间那张短了一截的长凳上放的是父亲那一辈的,小一辈的则放在最下边的桌子上。
时绪擦去眼泪,出去找岩一要纸钱香烛,这东西家里不缺,很快就送了过来。
点上香烛,时衍居前,时鸿和时绪居后,三人跪拜于地,心里恨意翻涌。
章续之!
皇帝!
总有一天,要拿你们祭奠八千三百六十四人的在天之灵!
另一边,计安将许容文单独叫了过去。
“你对余晖了解多少?”
许容文知道殿下不会无故提到一个人,稍一想,道:“做不了关键时刻破局的人,也不是能在他身上押注的将领,算是中规中矩。”
“为人如何?”
许容文笑了笑:“中规中矩这个词用来形容他很是合适,方方面面都是。”
计安轻轻摇头:“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中规中矩的人却是个细作。”
“细作?”许容文一愣:“余家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他是细作?有证据吗?”
“时家军覆灭,他居功至伟。”看他一脸惊色,计安再告知他一件事:“他是章相国的人。”
许容文站起身来:“您说他是细作,又说他是章相国的人……章相国也是细作?”
“细作没他厉害,他直接卖国。”计安示意他坐下:“这事暂且不宜让太多人知晓,我已经让人看住他,看看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您想将计就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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