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去向,阖眼养神道:“找不到就别找了,一支簪子而已。”自身尚且难保,哪有心思去管那些。经过昨夜在谢折手里死里逃生的惊险经历,贺兰香知道,自己断然不可再轻举妄动,一是谨慎惜命,二是两个人无论体型还是力量都悬差巨大,即便趁他睡着,她也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送死。现在想来,贺兰香觉得自己昨夜真是昏了头了,竟会异想天开到去对一个久经沙场的悍将下手,可见人在夜间是不能胡乱做决断的,易将自己往坑里引。这时,门外传来动静,是张德满奉命来请平安脉。细辛扬声道:“且等上片刻,我们主子正在更衣。”孝衣裁做的匆忙,并不合身,腰间还须用根细绸束上才稍显雅观。贺兰香腰肢本就纤软,折腾了这两日,吃不好睡不好,身子便显单薄了些,绸带上身,更显腰肢盈盈一握,弱柳扶风般不胜娇柔。她头上还顶着昨夜盘的单螺髻,一夜下来,髻倾发乱,连带容颜都好似萎靡憔悴了几分,眉宇间萦绕股子散不去的愁丝。细辛想给她将发髻拆下,重新挽整齐,贺兰香却扶了扶髻,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容颜,唇畔扬起了抹满意的笑,说:“就这样罢。”房门打开,张德满老步蹒跚,躬身入内,崔懿亦如昨日般站在门外,问脉象如何。张德满一家老小被贺兰香威胁在手,自不敢将实情吐露而出,手捋花白的胡子,装模作样地沉吟一二,道:“脉象平稳,胎儿康健,只是心烦意乱,导致气血稍亏,姨娘这两日要多歇着才好。”贺兰香听了只想冷笑,心道姑奶奶我月信尚未走完,气血当然亏空。但无论心中如何做想,不妨碍她面上神情恹恹,两眼无神,一副悲痛不能自抑的模样。要想俏,一身孝,崔懿瞧着身着孝衣的贺兰香,心里越发不忍,便将谢折同意她把谢晖尸骨安葬一事,提前告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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