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君抬脸见是女儿,眼中哀伤更加铺天盖地,一把搂住了王朝云,抱紧哭道:“云儿啊,我的云儿,娘该怎么办,娘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你入宫,那新帝绝非你良配,让娘眼睁睁看着你将终身托付给那种人,娘宁死难阖双目,你可懂娘对你的心?”王朝云手掌轻轻摩挲郑文君的肩膀,无声安慰着她,面无表情启唇,嗓音却哽咽:“女儿懂,女儿当然懂。”“我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娘是最疼我的,因为只有咱们两个是女子,父亲和哥哥,他们眼里是看不见女子的悲喜的。”郑文君越发悲恸,泪如如下,怀抱收紧,抱住女儿不松。王朝云落在郑文君肩上的手逐渐上攀,放在了她的发上,抚摸着,轻轻呢喃,宛若呓语,“所以,娘,女儿只有你,你也只有我,父亲他们不在乎我,你在乎,他们不在乎你,我在乎。”“娘,只有咱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郑文君渐渐平息哭声,攥紧了王朝云的手,抬脸看着她,口中喃喃重复:“是啊,只有我和我的女儿是相依为命的……”王朝云的手抚摸在郑文君脸颊,轻轻拭去泪痕,看着她的眼睛,温柔道:“没错,所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娘都要永远站在我这一边。”“永远永远。”书房,酒气四溢。王延臣赶走了儿子,坐在金漆蟒纹圈椅上独自痛饮烈酒,边喝边落老泪。门外忽然响起女儿的求见声,他抹了把眼睛,中气十足地道:“进。”门开,王朝云款步入内,手端漆案,上面是一盅汤水。“就知道爹要借酒消愁。”王朝云走到书案前,放下漆案,将汤盅拜到王延臣眼前,“解酒汤都给您提前熬好了。”王延臣看着如此懂事贴心的女儿,一时动容,情不自禁道:“其实,你娘说的也不无道理,女儿家,终究还是要寻个称心的如意郎君,和和美美过起日子才是。”“不,爹错了。”王朝云轻嗤一声,平静而果决地道,“新帝暴戾之名一经外传,必定大失民心,届时江山动荡,朝局不稳,不趁此时揽收政权,更待何时?”没有什么比一个当上皇后的女儿更加名正言顺,若那个女儿再诞下皇子,皇位便是他们王氏的囊中之物。“爹,我不要什么如意郎君。”王朝云看着王延臣的眼睛,细长眼眸中的光彩在灯影下坚定到近乎冰冷,一字一顿地道——“我要咱们王家,权倾天下。” 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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