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道:“可是向延还是转世成人了,他现在是温言,也就是说向家已经衰败。是他搞的鬼吗?”释槐道:“时间不会让任何东西长盛不衰的。他也只是小小地加了一把火而已。”忽地想到一件事,安之问道:“为什么只向延不怕怨气?”居狼忍不住答道:“因为温言就是一只怨气四溢的厉鬼。”安之道:“可我问得是游戏里的向延,不是温言。”居狼解释道:“你觉得他不可能同时做为向延和温言两个人吗?”安之愣住。半晌,才道:“你是说,游戏里那位向延……他、他并不是游戏角色,他就是温言。”居狼道:“没错。”“今天早上,那个敲门的中年女人是师姨吧……”安之为温言这些年对他的虚情假意而感到心痛,“他……他根本就没把我当朋友……他一直算计于我。”“你错了。”释槐道:“正是他太把你当朋友了,才会执着于让你入魔。”安之问:“为什么呢?”释槐道:“神,对得起任何人,唯独对不起自己;魔,倾尽天下,唯博自己一个痛快酣畅。世人因偏见而苛责他与母亲;而你因身份而被苛求,他大概是在你的身上看到自己了吧,一个能有机会成魔,跋扈飞扬,完全不需要顾忌他人的自己。可惜无论他怎么修炼,都成不了魔,只能成神或妖。”居狼道:“乐不在外而在心,温言不想要,直接放弃便好,何必折磨自己。”释槐道:“可他想不通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直言放弃的机会。”屋外细雨蒙蒙,天色渐晚。释槐邀道:“住一晚吧,明日再回去。”“好。”安之答应下来,“我去叫秦淮回来。”三人一同起身,忽然,只见窗外天鹅振翅,模糊了视线。待到全数落定,安之惊呼一声:“秦淮不见了!他刚刚还在船上!”-------------------- 086 已死一时情急,安之撇下众人,冲出楼外,站定到湖边。望去,湖中央那只小船形单影只,秦淮并不在上面。“人呢?”安之百思不得其解。忽然,脚底传出一声幽幽地呼唤:“安之——”听闻,他后背一凉,垂眸看去。水面不时泛起道道涟漪,湖水清澈无比,泛出如翡翠一般的碧绿,水草鱼虾肉眼可见地在水下嬉戏,一道人影缓缓地从水草下浮上。若是平日的安之早以为遇上什么浮尸,吓得赶紧跑开,可今天不知怎么地,好像对此般情况觉得熟悉,好奇心上涌,只想快些看到那道人影。他蹲下身,手掌撑在身体两侧,深陷入湖边潮湿得发黑的泥土中,缓缓地俯身下去。
鼻尖刚触碰到冰凉的水面,乍然一下,那人影如脱线的风筝,快速窜到眼前。安之下意识闭眼,水珠溅了一脸。再缓缓睁眼,只见自己与那人鼻尖相对。下一秒,他猛地瞪大双眼,瞳孔紧锁,脸色唰地一下煞白下来,冷汗直冒。水面那道不是别人,是他自己!太诡异了!安之想跑开,可刚直起身来,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倒地面。看着水下自己的尸体,他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每想到深处,太阳穴刺痛,似乎有人刻意阻止他想太多。一条小银鱼从安之的尸体前浮游而过。“安之——”身后忽然响起温言的声音。安之一阵瑟缩,回头看去。温言一步步向他走近,说道:“你早已经溺水而亡了,记得吗?”安之不信,“现在我还好好的在这儿。”温言问道:“那敢不敢试试,去市中心走一圈,看看别人的反应,他们是不是能看得到你?”安之趁机提出条件:“试完之后,你要把秦淮给我安全送回来。”温言颔首,“好。”现在,安之心中的紧张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双腿抖得厉害。他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起身,又怕温言见笑,便弯下身,双手紧紧扶着自己膝盖,说道:“试试就去试试。”温言侧过身,礼貌地让安之先行,“请吧。”表情微微一僵,安之实在抬不动腿,笑道:“我这……不是我们要走去闹市啊?你总归是开了车过来的吧?我先走?我又不知道你的车停在哪儿。”“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温言快步超到安之身边,捞起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御风而行,眨眼的功夫,二人出现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中央。天空已经变成深蓝色,霓虹灯亮起,人群喧哗,车辆奔驰,此间一切都在冲击着安之的眼睛和耳朵。忽然,车辆喇叭声大作,前灯直射他的眼睛。一辆轿车即将冲过来,他下意识躲避。可温言按住他的肩膀,反问道:“你不是要试试嘛?”安之提声尖叫:“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死了,你这么一试我不死也会死了!”说着一耸肩膀,喝道:“放开!”温言笑而不语,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喇叭声越来越近,安之害怕地紧闭双眼。忽然,那辆车在他面前停下,司机骂骂咧咧地下车:“t的找死啊!停在大马路上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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