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唰地一下,虞苒就把车帘给放下了。宁王府她不知道,但是长乐郡主那她可就印象太深刻了。她之前刚来京城,在京兆尹府衙,还没出息地被长乐郡主给吓哭了……就是现在,一想起长乐郡主,她的脑子里还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句——“我要把你抓起来!”虞苒猛地打了一寒颤,太可怕了。虞秋秋看着虞苒这心有余悸的样子,生生地被她给逗笑了。“那就是个纸老虎,一吓胆就破了。”虞秋秋拍了拍虞苒的手背,一派轻松道:“所以,没什么好怕的。”虞苒:“诶?”她愣愣地看向虞秋秋,是她的错觉么,虞姐姐怎么好像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不过,长乐郡主怎么会来这边?”虞苒很是疑惑,她们才驶离了贡院没多远,长乐郡主的马车又是与她们相向而行,那分明……就是去贡院的方向。虞秋秋笑了笑:“你知道多米诺骨牌么?”虞苒眨了眨眼,什么东西?“啊,你应该不知道。”虞秋秋觉出自己的问题超了纲,便索性自问自答了:“人和人之间的命运交织,当一个关键部分发生变化后,就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就像——”虞秋秋看向虞苒,就像你和长乐,或许……还有其他人。虞苒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什么什么?虞秋秋移开视线,却是没再继续解释了。找到关键节点,用最小的力量,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可比废大力气去逐个击破有意思多了。而这,便是她的虞氏美学。两辆马车交错而过,虞秋秋唇边的笑意一闪而逝。……宁王府的马车内,长乐扯着张帕子,整个人都快纠结成麻花了。“郡主,前头就是贡院了。”外头的侍卫提醒道。长乐听后小心翼翼掏出一张符纸,深吸了一口气,来都来了,怎么也要把这符给他送过去,这可是在文殊菩萨面前开过光的呢,指定能让文曲星下凡来保佑他!“嗯!没错!这多重要!”长乐做好心理建设准备下车,然而还没出去又倒了回来。呜呜呜呜呜,这非亲非故的,她突然去送他一张符,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啊?长乐趴在车壁上,再度陷入了纠结。“郡主,贺世子好像要走了。”外面举着千里眼负责观测的侍卫提醒道。“什么!”长乐一下子探出了头,着急道:“他进去了?”侍卫默默指了指远处的一辆马车,道:“不是,贺世子好像是准备回去了……”回去?长乐不解,为什么?据她所知,贺世子也是举人,应该也会参加这次的会试才对,这怎么都到贡院了又回去了呢?侍卫很快便给她解了惑:“贺世子脸上看着好像不太高兴,嗯?他还回头往那堆举子中瞪了一眼。”“什么!”长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登时怒从心头起,真是岂有此理!她气鼓鼓地指挥马车驶了过去,拦下贺景明的马车后,立刻就跳下了马车,走过去一把掀开了贺景明的车帘。“是有人欺负你么?还是有人排挤你?”“是谁?那人的名字叫什么!”长乐突然出现,贺景明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长乐的一连串问题就直接把他给问懵了。贺景明:“哈?” 见长乐一副要给他出头的样子, 贺景明过了一会儿,总算是理清楚了思绪。所以……她是以为自己被人威胁恐吓了,不敢进考场?贺景明看向长乐, 不由得笑了起来。长乐:“???”笑什么?长乐一下子愣了神,不过……他笑起来可真好看。“没有人欺负我。”贺景明笑道。举人参加会试, 是需要自己申请的,由原籍所在地经审查后发给咨文,然后拿着这个咨文去礼部投送,之后才能拥有参加会试的资格, 而他——
“我没有报名这次的会试。”贺景明解释道。“诶?”长乐惊讶, 他没有报名?那她……长乐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符纸,刚想藏起来, 一阵风吹过,却将符吹走了, 长乐心中一惊, 立马伸手去够, 可纸本来就轻飘飘的, 被风吹得在空中打着旋, 她跳起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 最后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符乱飞, 飞进了贺景明的马车里。长乐:“!!!!!”贺景明将符纸捡起, 准备递还给她,可当他目光触及到那上面的文殊菩萨像时, 递出去的动作却是顿了顿,他掀眸看向长乐, 结合她方才的举动,一个猜测忽然浮现在了心间。“这是……送给我的?”贺景明问道。“这是——”被猜中, 长乐瞬间红了脸,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低的:“因为、因为你之前送了我一个灯笼,礼尚往来,所以……”长乐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碾啊碾,他既然不参加会试,想必也用不到这个东西了,她心里有些失落,抬头将手伸了过去,“下次我再送你——”贺景明将符纸小心叠放好收进了怀中,眸中含着笑意:“谢谢,我很喜欢。”“诶?”长乐眨了眨眼,他刚才说……他很喜欢?反应过来,长乐不可置信地看向贺景明,眸中迸发出惊喜,整个人开心地蹦了一下:“真的么?”“嗯,”贺景明点了点头,“我平常会写些见闻,有这个感觉会文思泉涌。”太阳初升,光线穿过云层射了过来,长乐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灿烂。“不过,你为什么不参加会试啊?”一般男子不都想建功立业做高官么?长乐好奇地看向贺景明。贺景明笑了笑,却是不答反问:“你知道春天的银杏是什么样子么?”春天的银杏?长乐还真被他给问住了,银杏她见过,可印象里都是秋天银杏叶落黄满地时的画面,春天里的银杏树是什么模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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