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刺耳的哭嚎声。宋能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是说他不娶妻的吗?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宋二望了小女儿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宋能依哭着嚷:“爹,你是不是不想我嫁给清焉哥哥?因为如果我嫁给清焉哥哥你就不能和梅姑好了!”宋二把脸一扳,脸上的刀疤更显凶煞。他呵斥:“管住你这张嘴!”宋能靠看热闹不嫌事大:“姐,清焉哥看不上你,你也不能这样往咱爹身上赖啊。”“他看不上我?”宋能依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哪里配不上他了?”宋能靠笑嘻嘻地火上浇油:“反正清焉哥明天就成亲了,新娘不是你呦。”宋能依委屈地干嚎:“我真以为他这辈子不娶妻的,要不然我把他绑身边也不让被人抢走呜呜呜呜……宿清焉这个大骗子说好了不娶妻呢?想当年清焉哥哥才十五岁的时候,就有那么多狐狸精上门。他说他不娶妻多让人安心啊……”宋能依哭哭啼啼忆当年,宋二和宋能靠都没搭理她。宋能依忽然站起身,说:“我要去看看哪个狐狸精这么大的本事!”“回来!”宋二一声冷喝,宋能依迈了一半的步子只能缩回去。宋能靠这个时候反倒安慰起姐姐来:“姐,不急啊。明天之后,她就住隔壁,你可以天天看见人家了。要真是狐狸精,我帮你去找法海拿妖!”宋能依给了弟弟一个白眼。不同于新娘子新婚前一夜的各种情绪难入眠,今晚对扶薇来说再寻常不过。她像往常那样沐浴之后偎在软椅上翻了会儿话本,困了,便睡了。第二天也没故意早起。甚至她也没有精心描红妆。吹锣打鼓的迎亲声传来时,她还穿着寝衣偎在榻上摇扇避暑。她后悔婚期定在今天了,时辰还早,太阳已经烧人了,今天是个大热天。换上红色的嫁衣,纵使没上妆,天生美貌也足够光彩照人。满室因她而添彩。“主子,上妆吗?”蘸碧问。扶薇迟疑了一下,摇了头。天太热的时候她不喜欢往脸上涂东西。她甚至连红盖头也没用,嫌弃蒙住头脸太热了,只戴着她的珠帘遮了下半张脸。宿清焉等在楼梯下,看着扶薇下来,在她脸上的珠帘上多看了一眼。晃动的珠帘下,扶薇弯唇轻语:“宿郎,太热了,我不想戴。”“好。”宿清焉向后退了半路,给她让出路。媒婆觉得新娘子似乎有些轻怠,连云鬓也不似别的新娘子精心盘发。可瞧着新郎官也不甚在意的样子,她笑着脸将系着同心结的红绸递到两个人手里。新郎和新娘本该是由一根红绸牵着一前一后出门,可扶薇和宿清焉是一同迈出门槛的。不是扶薇要故意为之,而是习惯成自然。绘云楼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只见一对新人同时迈出门,大好的阳光洒落,照在一对璧人身上,简直天生一对。当扶薇进了花轿,围观众人才反应过来新娘子没有按习俗蒙着红盖子,完全没有新婚小娘子的娇羞。在今日之前,扶薇并不知道宿清焉的家离得有些远,更不会知道途中要经过颠簸的石子儿路。路才走了一半,扶薇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她刚要提声喊停轿,轿子外传来宿清焉的声音。——“快到了。”扶薇抬手,纤细的指压了压有些难受的心口,抑制想要干呕的冲动。花轿终于停了。扶薇将蹙着的眉心舒展开,这几年她练就了强撑的本事,习惯性在众人前不露出疲态和弱点。是以,当花轿的红帘被掀开,显现在众人眼前的只会是一个神采奕奕的貌美新娘。宿清焉观察了一下扶薇的神色,朝她伸出手来。扶薇将手递给他,被搀扶着下了花轿。她松了手,打量着面前的小院。宿清焉看一眼被她搭过的手,他将手垂在身侧,修长的指微微蜷了蜷。宿清焉的家不大却整洁,此时院子里摆了一张张喝喜酒的宴桌,同时也挤满了人。院子放不下所有宴桌,院子外面的前街还摆了长长一行的宴桌。宋能靠大声打趣:“嫂子好漂亮,清焉哥好福气!”周围人一阵哄笑。宋能依恶狠狠瞪了弟弟一眼。她再望向宿清焉,嘴巴一瘪,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想哭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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