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焉觉得如此甚好,要不然他真不知道眼睛要往哪里放。宿清焉读着读着,突然住了口。“怎么不读了?”扶薇身子往前轻,带起细柔的水声。扶薇这是明知故问,故事到了男女主人公洞房花烛,接下来的篇幅,只合适一个人躲在角落阅读,不宜念出口。“继续读嘛。”扶薇抬手,将手里的水珠儿朝宿清焉轻甩。宿清焉有些无奈地抹去额头上溅到的一滴水珠儿,颇为头疼地说:“你就不要难为我了。”扶薇知道他是不肯读的。她也不逼他,而是懒声:“我洗好了。”她从水中站起身来,顿时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一具湿漉的身体出现在宿清焉眼前,水痕沿着女子的婀娜,又快又慢地蜿蜒向下。宿清焉将手里的书册放在一边,立刻站起身,拿着宽巾搭在扶薇的肩上,裹住她的上半身,然后才扶着她迈出浴桶。他尽量心如止水地给扶薇擦拭身上的水痕,可是他刚刚才读了些不堪入目的字句,实在难以心静。话本里洞房花烛的热闹,让宿清焉忍不住想起他与扶薇成亲的那一日。他与扶薇还没有圆房,不算礼成,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夫妻。宿清焉给扶薇擦拭的动作逐渐慢下去,他甚至鬼使神差地将搭在扶薇身上的巾帕拿开。扶薇抬眸,望见宿清焉澄明的漆眸眼底渐深渐凝,她有了心照不宣的了然。扶薇踮足,凑到宿清焉的唇边,将一个湿漉的浅吻落在宿清焉的脸颊。“这七八日宿郎悉心照顾,我觉得好多了,明日想搬回你家去了。”宿清焉回神,垂眸望向扶薇,他心里生出强烈的欲,想要立刻抬臂将扶薇锢在怀里,狠狠地亲吻她甚至占有她。可是理智占据上风,他怕她冷,立刻拿起巾帕快速给扶薇擦去身上的水,又帮她把衣裳穿好。这一天傍晚,宿清焉觉得头疼,像有什么预感指引着他让他提前了离开了绘云楼。第二天,宿清焉回家的时候,被宋能靠一脸喜色的拦住他。“清焉哥,事情暂时解决了!”宿清焉又惊又喜,跟着宋能靠去了宋家,这才知道事情是怎么解决的。黜陟使还没有到,事情必然不是从他那边解决的。宋二看见宿清焉一脸茫然地进来,他心情有些复杂。跟“失忆”的当事人解释他干了什么,实在有些奇怪。可宿清焉最近一直关注着历高飞的事情,又不可能不向他解释。宋二三言两语:“你弟弟昨天晚上带着他另外一个师父,直接去了知州徐大人府上。事情具体经过我们是不知晓,反正最后徐大人惩治了胡遮。至于历高飞,已经被乱棍打死了。”宿清焉又意外又恍然。他和弟弟自小跟着宋二叔习武,可弟弟比他多一个师父。听闻弟弟的另外一个师父曾经在朝为官后来解甲归隐,成了个行踪不定的神秘剑客。若是那位曾为官的神秘剑客解决了这事,倒也有可能。宿清焉从思绪里回过神,温声带笑:“事情解决了就好,也可以放心了。”可因为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宿清焉心里还是有些没底。是真解决了,还是暂时?他隐隐觉得这事日后很可能还有后患。若是能见到弟弟,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好了……宋二看出宿清焉的担忧,主动说:“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还是要留后手。”宿清焉颔首。他又留在宋家和宋二商议了些事情,快傍晚才回家。当他推开院门,愕然发现扶薇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子里欣赏晚霞。扶薇抬眸,对他嫣然一笑。她纤手轻抬去指:“瞧,多美呀。”宿清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烧到荼蘼的橘色晚霞。扶薇今日亦穿了身橘色的罩纱裙,轻薄的纱裙覆在她的身上,随风轻轻地浮动,抚过她的肌肤。宿清焉的目光重新落回扶薇的身上。那些天神鬼斧神工造出的晚霞之美,不敌她半分。他宁愿将目光多留在她身上。看着扶薇如海浪翩浮的裙摆,他想成为这风,成为这纱。扶薇回来,梅姑很高兴,亲自下厨多做了好几道拿手好菜。不过扶薇向来食量小,就算有心也吃不下多少。梅姑笑着问她最喜欢什么,下次继续给她做,并不劝她这一顿多吃。这也是宿清焉母子的好相处的地方,他们并不会拿着“对你好”的名义劝扶薇做什么。这使得扶薇和他们相处很舒服。晚上,扶薇先沐浴,宿清焉后去。扶薇坐在窗下一边翻着话本,一边等着宿清焉。她习惯了宿清焉清隽疏柔的声线给她读书,如今不喜欢自己翻阅了。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宿清焉回来,许是最近身体好了些,心里生了些捉弄之意。她轻轻推开浴室的门,想要走过去吓一吓他,去看宿清焉慌乱脸红的模样。可是扶薇推开浴室的门,却见宿清焉已经洗完了,正坐在潮湿阴暗的角落,望着桌上的一支蜡烛走神。“清焉?”宿清焉回过神,面无表情的脸浮现柔笑。“在想什么?”
宿清焉起身,“没什么,出去吧。”扶薇拉住他的手,不肯往外走。她抬眸望着他,带着嗔的语气问:“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告诉我吗?是因为历高飞的事情?”宿清焉反握住扶薇的手,宽慰的语气:“这件事情让你担心了,不过眼下暂时已经解决了。”扶薇有些意外,追问:“怎么解决的?”“流峥办好的。”扶薇不说话,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宿清焉。浴室里光线晦暗,她望过来的明若星月明璀。宿清焉从有记忆起,心里就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始终保持平和良善乐观向上,不能存在任何负面的情绪。可是有时候,比如现在,他也会陷入低落的自责。丝丝缕缕不重的自责纠缠着他,在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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