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沉甸甸的,不仅是金银之重,还有未来之重。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小芙蕖才慢慢舒出一口气,将金银握紧在手中,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重新开始活出个不一样的自己,才对得起这样的一对大恩人!马车里,扶薇懒洋洋地靠着宿清焉,随口道:“原来是我猜错了,不是赖上来,而是怕我们生嫌隙。”宿清焉温声道:“恩将仇报,本就是少数。”是吗?扶薇不置可否。可她遇见了太多太多恩将仇报的人。必要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确保自己不会做恩将仇报之事。可她却清楚地明白如今身在江南,远离明争暗斗的权利旋涡。不管以前和未来如何,至少这一刻,她享受着这样的平和和简单。扶薇靠着宿清焉片刻,又直起身,掀开帘子,从一小方车窗望向倒退了江南山水。已经九月了,江南的山水色调又浓了几笔,是另外一种风景。路过一户农户,几个叽叽喳喳的孩童吸引了扶薇的目光。她循声望去,瞧着几个孩子争着抢着要玩秋千。知道马车走远了些,扶薇的目光还是落在后面瞧着他们。宿清焉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问:“你喜欢小孩子?”“怎么可能。”扶薇笑,“我是想玩秋千。”“好。”宿清焉颔首。扶薇倦了,放下垂帘,重新靠在宿清焉肩上,小眯了一会儿。马车停在宿家门前,宿清焉先下了马车,而后扶着扶薇下车。一阵凉风吹来,刚睡醒的扶薇顿时觉得有些冷。宿清焉敏锐地觉察到了,视线扫过扶薇身上的衣衫,道:“天气会越来越冷,该添衣了。”两个人刚进家门,灵沼赶忙迎上来,道:“主子,上午竹兰坊来了人,给您看衣裳的配色。”宿清焉点点头:“是该裁几件厚衣裳了。”灵沼弯着眼睛笑:“姑爷,我们主子是给您置办新衣裳呢。”宿清焉讶然地看了扶薇一眼,视线再次打量过扶薇身上的衣裳,又回忆了一下扶薇的衣橱,好像真的没几件厚衣裳。虽然扶薇绝不会缺买衣服的银子,可身为夫婿,怎能不在换季时为妻子添衣?宿清焉垂眸,陷入沉思。扶薇却已经转身进了内屋,懒懒地偎在了软塌上。每次坐过马车,她就会觉得身上有些乏。无力偎在软塌上的时候,扶薇不由在心里轻叹,有些怀念曾经那个迎风骑射的自己。可惜了,虽然太医说只要好好修养总会调理好身体。可是扶薇心里清楚自己这身体是再也不能回到以前了。宿清焉没有跟进来,他去找那株并蒂莲。这一场雨,他担心这株并蒂莲受伤。到了院子里没寻到,后来在厢房里找到。想来是母亲帮他收进了屋里。宿清焉松了口气。可是花期已过,这株并蒂莲蔫蔫的,即将枯萎。宿清焉看着,心中隐隐生出一种古怪的滋味。像是在预示着某种不祥。扶薇坐马车累到了,晚上梳洗得比往常更早些。她懒洋洋地从浴室出来,于床榻前弯腰,抚了两下床榻。她身上乏,今晚只想早歇。昨晚宿在别人府上,自然没有夫妻之事。一连空了两晚,竟是让宿清焉心里跟着空了一块。欲如春笋。他抬眸,看着扶薇弯下腰的腰身,视线从她纤细的腰身慢慢望下移,他突然很想从扶薇的身后靠上去,压过去。然而宿清焉什么也没做, 他只是起身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语气温柔地与扶薇说话:“累了就早些睡。过两日我给你做秋千。”“就不能明日便做吗?”扶薇软声嘟囔着,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宿清焉将她脸上一缕青丝轻轻拂开, 也不知她睡没睡,还是解释:“若明日没雨, 我要进山里一趟。”扶薇唔哼一声, 也不知是呓语,还是听见了他的话做回应。扶薇逐渐睡沉,宿清焉躺在她身边,却无睡意。心里像有一头猛兽随时都要挣脱牢笼, 随心所欲地对扶薇做进欢事。可是这样的欲过分了些。宿清焉皱起眉, 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去。用睡眠安抚心中的猛兽。夜深人静, 胡遮从府外赶回家,许文静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床榻上等着他。见贤妻没有如往常那般迎上他, 胡遮疑惑地多看了一眼许文静的脸色, 他若无其事地说:“还没睡下啊。”许文静开门见山:“今日花园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胡遮抬了抬眼:“你知道什么?”许文静有些急了,追问:“你何必做这样的恶事陷害人呢?”
“你懂什么?我这是奉了岳丈大人的命令,好好接待祝明业。还不都是为了咱们家?”胡遮在妻子身边坐下,语气里带着点温哄,“好啦,外面的事情你就不要忧心了。我和你父亲心里有数。”许文静盯着胡遮的眼睛, 再问:“青柳巷的那位呢?”胡遮脸上的表情微微起了变化。——历小雨住在青柳巷。胡遮叹了口气,道:“我与历高飞多年情义,如今他惨死, 我怎么能不安置他的家人?若对他的家人不管不顾,岂不是枉为人!”“可那历高飞不是好人, 是自作自受啊!”许文静急声。“你听谁说的?”胡遮脸色沉了沉,“因为祝大人到访,父亲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生事,被人要挟不得不暂时将事情压下去。我不知道你听哪个贱婢多嘴了,可你要相信你夫君相信你父亲才对啊!”许文静迟疑地望着胡遮,心里突然没了主意。她一时之间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是相信林芷卉所言,还是相信亲人?“你且安心,我和父亲都是你最最亲近之人,还能骗你不成?睡吧……”胡遮握着妻子的双肩,拥着妻子躺下来。许文静慢慢躺下来,听着夫君匀称的呼吸,知他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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