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哲是真心对沈郁好,从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而自己呢,在沈郁的心里已经被判了死刑,罪无可恕。鹿迁下了学以后司机会把他送到梁睿哲住的地方,梁睿哲在a市租了个房子,短时间不回老家。每次鹿迁回来,手机里都会带很多和沈郁的合照,还有两人一起玩的时候梁睿哲给他们拍的照片。鹿迁人小鬼大,知道顾英羿想见沈郁但是又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去见,于是他拍完照后都会让司机大叔带他去一次照相馆,把拍的照片全都洗出来然后带回来给顾英羿。顾英羿接过照片,摸了摸鹿迁的头,欣慰道:“很乖,早点去休息吧。”鹿迁抬头看了眼顾英羿,这个曾经在他眼里高高在上,矜贵不已的养父,此刻胡子拉碴,眼下乌青,身上带着浓浓的烟味。他抓紧了小书包,有些担心地看了眼顾英羿。他出去后不久,从书房的门缝里看见顾英羿把照片一张一张全收集在一本厚厚的相册里,一页一页翻看。看着看着他就哭出来了,只不过哭的声音很压抑,也很悲伤。而后他就看见顾英羿拉开抽屉,从里面抓出了一把糖果,剥开糖纸,一颗又一颗往嘴里塞着。因为沈郁说过吃糖可以让人心情变好。鹿迁不是炀去看沈郁的时候,一来二去也和鹿迁玩熟了,今天他们一块去给沈郁过生日,章炀所幸直接来顾英羿家里接他了。在去梁睿哲家之前,顾英羿叫住了背着书包准备跟章炀走的鹿迁,他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木刻的小熊玩偶,玩偶刻的并不精致,以至于鹿迁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是小熊的形状。顾英羿递过来的时候,鹿迁看到了顾英羿手上一道又一道刻刀划的伤口,又多又密,不知道被划了多少下。鹿迁知道顾英羿的右手受伤,平时连拿筷子都是用的左手,可想而知他花了多少时间,用一只手刻出来的。章炀一眼看出那木头的珍贵。
木头上有淡淡的香气,闻着确实让人感到身心放松,这样上好的用来雕刻的木质,如今的a市很难买到了。物以稀为贵,小小一块也能炒到几百万。顾英羿并未和鹿迁说这木头多珍贵,只是让他带给沈郁,“别说是我做的,别在他面前提我”“我知道了,父亲。”一旁站着的章炀看他这幅迟来深情的模样,只觉得顾英羿讽刺搞笑又活该,到如今他仍然对顾英羿没有一丝好感。想到顾英羿曾经对沈郁做的事,章炀忍不住出口讥讽:“迟来的深情可比草都轻贱,顾总应该深知这个道理才是,所以也别摆出这幅要死不活可怜的嘴脸给我们看,连我都不想原谅你,别提沈郁了。”章炀说罢嗤笑了一声。顾英羿没说话,眼眸低沉,眼里再没有从前的锋利,甚至连反驳章炀的话都没说。“章炀哥哥。”鹿迁毕竟年纪小,不太懂大人们之间隐藏的深意,他叫了叫章炀示意让他不要说了,因为顾英羿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章炀的话像把无形的利刃狠狠扎进他心里,他拳头抵住嘴咳嗽了几声,胸口又犯起熟悉的绞痛感。这一年来的过度劳累和酗酒,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心脏开始时不时伴有绞痛感,已经到了身上常备缓解心脏疼的药地步了。他捂着胸口,脸色有些难看,鹿迁跑过来扶住他,“父亲,你没事吧,我让刘叔叔过来。”顾英羿疼的厉害,他死死攥着心口,朝鹿迁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鹿迁从顾英羿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嘴里。等药效上来,那阵剜心般的疼痛终于缓解,顾英羿才白着张脸踉踉跄跄站起身。章炀全程冷眼旁观。“我没事,你去吧。”鹿迁不太放心,“父亲”“没事。”虽然顾英羿坚持说自己没事,步伐踉跄地回了书房,鹿迁在走的时候还是打电话给了刘助理,让刘助理过来带顾英羿去医院看看。因为父亲最近胸口疼的越来越频繁了。刘助理答应后,他才放心的去梁睿哲家里。梁睿哲做了很大一桌丰盛的菜,章炀买了个大大的蛋糕。在梁睿哲的细心照顾下,沈郁慢慢从刺激的阴影中走出来,肉眼可见一天一天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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