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本就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封北阴不由得疑惑。可伏彦却一直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他这才想要问。对于封北阴的询问,伏彦眉眼压了压,染上了不耐,却不是对封北阴,也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而是因为想到曾经发生的事情。深呼一口气了,回到房间,一边拉上窗帘准备睡觉,伏彦一边淡声道:“我跟陈郴确实很早就认识了,因为从小就是他把我照顾大的。”这话一出,封北阴一顿,没有追问,等着伏彦继续。伏彦看了他一眼,脱掉外套掀开被子,躺靠在床上,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封北阴脸上,“从我出生之后,陈郴就陪在我的身边,与其说是他照顾我,不如说他的责任是为我而生。”“我活,他才能活。如果我死,他必然要死在我前面的责任。”伏彦轻笑出声,“所以小时候,我爬树掏鸟蛋,他在下面给我当肉垫,下河摸鱼,他用绳子把我拴在他的腰上。”“你说他为什么不想杀我?”封北阴微不可察的深呼一口气,嘴唇轻动了下,没有说话。伏彦收回目光,他本也不指望能从封北阴口中听到什么回应,微垂着眉眼,仿佛在看自己的指尖,声音带着一丝漠然:“五局之上崩塌之后,苍澜掌权五局,他的责任就消失了,不用再跟着我。苍澜顾忌他与我从小的情分本想杀了他,但当时他初掌五局,又是那样的手段,本就人心不稳,上台就杀人只会引起动荡,所以就把他远远派到这种地方来,让他守着那片海”“如今我们立场不同,又多年未见,就算他当场戳穿我的身份,招来五局的人杀我,我都没什么意外。”他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种事情,不管是情分多大,在利益面前,谁都会选择自己。”宿鸣不就是吗?即便曾经的伏彦对他很好,但为了诛神,他不还是选择了五局?伏彦本就不对任何人抱有期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性的贪婪注定了他的结果,他怨不得任何人。可却就是有那么几个人,让他无法彻底对这个世界失去兴趣。陈郴走向他的时候,他在陈郴的眼中没有看到任何的贪婪和狂热。他的眼眸确实发红,但不是因为可以杀死伏彦得到他的神力的渴望,而是多年再见,伏彦还活着的结果曾经的他只是伏彦生命的一层保障,多年之后,他仍在为伏彦的安全而努力。他不知道苍澜是否会监视他,更不知道他身边的五局之人会不会升起贪婪的欲望,所以哪怕万千话语几乎要破口而出,他也强忍着说认错,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对于这样的答案,封北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才算正确。站在中立的角度来看,陈郴能忍得住神力的诱惑,实在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毕竟这是摆在眼前可以一步登天的捷径。但从情感出发,在知晓了这么一个对伏彦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索取只有付出的人的存在,他竟生出了一丝忽视不掉的妒恨。心中第一个想法竟是:为什么从小陪着他的人不是自己封北阴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很是无理,可这确实是他内心最直白最真切的想法。
封北阴上前,随着他一步一步上前,身上的外套消失,他没有再追问伏彦和陈郴的事,而是半抱着伏彦,将他放到床上,声音低沉:“累了一晚上了,睡吧,我陪着你。”说着,不理伏彦明显不解的眼神,抱着伏彦躺在了他的身边。伏彦:不过尽管搞不清楚封北阴的脑回路,但他自愿当抱枕,伏彦当然不会拒绝,轻车熟路的把自己半挂在封北阴身上,然后闭眼睡觉。这一觉伏彦睡的还算舒服,唯一不舒服的原因是:不是自己睡醒的。他本来起床气就大,昨晚上干的又是出力的事情,睡还睡不好,脸色不出意外的,很黑。如果门外的是孟婆,知道他这个尿性,估计早早就溜了。可惜门外的是个不仅不了解他,还有点儿二愣子的蒋子文。蒋子文砰砰砰把门砸开之后,像是没看到伏彦那黑的像是锅底的脸,开口道:“小白白爷,有人送来了个东西,说是给你的。” 跟他玩剩下的说完,将手里的那个铁盒子递到伏彦面前。伏彦先是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盒子,然后强忍着一拳把他打飞出去的欲望,冷声道:“第一,我不姓白,第二,我是你爹!”说完,一把从他手上把盒子捞走,然后用力甩上房门。蒋子文一时躲避不及,砰的一下,被门砸到了鼻子,然后,两道显眼的红色蜿蜒而下封北阴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却没动。他的衣领微敞,正慵懒的靠在床头,轻掀眼帘,看向伏彦,眸底带着一丝明显的暗沉:“什么事?”伏彦扬了扬手中的盒子,轻描淡写道:“陈郴送了点儿东西给我。”封北阴的眸色又是一暗。他没问是什么东西,而是道:“你怎么知道是他送的?”伏彦意味不明的轻哼一声,漫不经心道:“别忘了,迄今为止,跟我呆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就是他。”封北阴的舌尖轻轻抵了下腮,故作吃醋道:“待在一起时间最长?哪有我们这么亲密吗?”说着,大手故意摸了摸伏彦刚躺过的枕头:“我们可是同床共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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