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郎不耐烦道:“什么下药?那又不是毒药。”唐珺寸步不移:“那也不行,说清楚了才能走。”王大郎“啧”了一声,就见唐玥带着枣花村的人回来了,汤阿婆怀里抱着小桂儿,正低低着头轻声安慰。见到王大郎,汤阿婆的脸瞬间绷不住了,张口就骂:“王大郎你管管你媳妇儿,竟用饴糖哄骗我孙儿,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亏的我们脚程快,找回来了,要不然我跟崔二娘拼命!”乡下人嗓门大,汤阿婆这一嗓子,唾沫都快飞到王大郎脸上了。她们一群人刚才去找小桂儿,听了唐玥的话,最先去了河边,果真瞧见小桂儿一个人站在河边,有个身影匆匆忙忙进了林子。别看汤阿婆年纪大,眼神却好得很,一眼就瞧出那背影是崔二娘,又一问小桂儿,这娃果然说“是崔婶婶给的糖”。气得汤阿婆差点去掀了崔二娘家的锅!等回到村头,又瞧见崔二娘的丈夫王大郎,汤阿婆怎么会不生气?就连枣花村的其他人,都愤恨地瞧着王大郎。王大郎心里暗骂崔二娘是个废物,诱骗个孩子都能让众人认出来,这婆娘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妄想在长安城摆摊暴富?他可能忘了,自己的事也没办好,就让唐珺给扣下了,此刻乡民们都围了过来,更是不好办了。要说搭,还得是他俩。“那就不奇怪了。”江映雪冷声道,“王大郎的媳妇利用孩子引开你们,他自己来这里往锅里下/药,为的就是毒害枣花村的村民,嫁祸给唐玥。”村民们不认识江映雪,只觉得眼前的女郎甚美,和唐玥两人,一个冷清,一个灵动,都是美人坯子。村民震惊地问:“王大郎往锅子里下/药?!他想毒死我们?”江映雪便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一遍:“他自己也吃到嘴里一下,应当不是毒药,否则他这会儿,已经没命了。”即便不是毒药,也起了抗害乡亲们的心思,这样的人,怎配继续住在枣花村。“枣花村容不下坏了心肠的人,带着你媳妇儿,滚出我们村子!”“早就瞧出王大郎一家不是好人,当初受了阿玥父母多少恩惠,最后竟是恩将仇报,欺负兄妹俩没人管。”“阿玥和阿珺多好的孩子,以后有我在,绝不会让王大郎一家再欺负这对兄妹。”“这王大郎还自诩为大厨,枣花村最有出息的人,结果也就是个帮工,功夫净长嘴上了。”“我看啊,阿玥才是咱们村最有出息的人,生意那么红火,还知道煮牛乳粥回馈乡里,那牛乳多贵啊。”“他王大郎发达时,想着咱们什么了……”王大郎两口子自私自利、以怨报德,在枣花村的名声早就臭了,如今又弄出下/药的事来,可谓是引起了民愤。
“我没下毒药!”王大郎梗着脖子,不耐烦地解释,“枣花村是我祖上三代生活的地方,我凭什么搬走?”枣花村不说是钟灵毓秀之地,也算得上块好地方,离长安城那么近,不管是进城卖些农货,还是去城里寻活计,都很方便。王大郎才不走,赖也要赖在这,反正他身强体壮,谁还能上手赶他不成?真够无赖的。可下一秒,他就觉出不对劲了,肚子里发出几声不正常的声音,而后就觉得肠道里有东西急急往外钻,根本控制不住。村民还在继续数落王大郎的种种不是,就见他脸都憋绿了,一手捂着肚子,同时还有一股恶臭的气息从他体内排出。王大郎突然间力气大得惊人,挣脱唐珺的钳制,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逃命似的落荒而逃,背影狼狈不堪。柴阿翁喃喃道:“原来他吃下去的药粉,是巴豆。”众人恍然,气氛诡异地愣了一会儿,而后发出震天响的爆笑声。这回,王大郎是真没脸再在枣花村里待下去了。“真晦气,咱们去路口吧。”有人提议。这个地方的空气都被王大郎污染了,换到别的地方唐玥自然没有异议。于是众人簇拥着唐玥,把摊车推到了路口。“粥熬好啦,这就给大伙盛上。”唐玥掀开锅盖,香浓的牛乳夹杂着红豆的糯甜味争先恐后冲出来,挑逗着每个人的嗅觉,锅中乳白牛乳汤打底,各种豆类在期间宛若宝石,已经煮得又软又糯,看着就迷人。“哇,香!”小桂儿童言无忌,却说出了大伙的心声。村民们有的自带了碗,有的用唐玥备下的碗,一人盛了一大碗,腾腾的热气后面,是一张张幸福洋溢的脸。乡下人讲究少,端着碗站着也能喝粥,结群地分享这粥有多好喝。香味和阵仗引得路人纷纷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枣花村在施粥,这可羡慕坏别的村子的村民。唐玥竟还瞧见好几个眼熟的行人,有卖鸭蛋的蓝头巾大娘,还有一起摆摊卖韭菜的隔壁村大娘。后者瞧见唐玥很是激动:“闺女,还记得我吗?我就说你一定就发达吧!瞧那甜品铺生意红火的……”唐玥笑着点点头:“婶,怎么会不记得您,您还给过我一捆韭菜呢。”那大娘更乐呵了。“今儿的粥就是给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准备的,都来喝啊。”唐玥招呼邻村的人也来,摊车前更加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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