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句通传弄得心不在焉导致棋差一招,丹枫靠在一边,脸色比莫名背上的耻辱称号还臭。“我刚发现之前买了盲盒馅料的点心,快快,赶紧分了吃,不然再忘记下次来就只能扔掉了,这是限量版,很贵的!”木渊把点心盒放在几个人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点心并不多,样式各不相同,半开的莲花、圆滚滚的鸟儿、首尾相接的小鱼,在盒子内分隔开来,精致到一眼看去,不像食物,更像观赏性的摆设。旁边还摆了几个小叉子,方便拿取。丹枫只看了一眼,没什么兴趣,转头继续看棋盘。木渊见状用胳膊碰了碰他:“雪糕也不吃,点心也不碰,哇丹枫哥你好不合群啊,你看镜流姐都好给面子的……吃一个嘛吃一个嘛。”他特意放软了声音,一声一声就像小兽撒娇一样,丹枫有些犹豫,冷不防察觉到旁边射过来一道灼热的目光。景元下着棋还开小差:“他不想合群就不合群呗……”然后吧唧,下错了子。景元慌道:“等等我下错了,我应该放旁边的……”镜流才不管他,她下棋讲规矩得很,白子落于对方想下的“兵家必争之地”:“落子无悔。”头顶上紧跟着就是一句:“臭棋篓子?”丹枫轻描淡写丢下嘲讽,扳回一城后,大概心情有所好转,真去拿起叉子,在木渊期待的眼神下——把那条鱼戳走了。木渊清清嗓子:“怎么样?吃到什么了?”丹枫表情有点古怪,把东西咽下去,给予反馈:“里面是……花瓣?”味道意外的还不错,不过更意外的,是木渊居然没搞什么小动作。以往经过他手的食物多多少少都带点别致的口味,运气好时遇见洒了什么进口“美味调料”的,丹枫也爱多吃两口,还从对方那把剩下的调料都跟白珩瓜分了,至于运气不好时……那可太多了。今天运气还不错,省了饭后运动。丹枫想着,叉子慢悠悠伸向点心盒,是那只更符合他审美的莲花形点心,哪想自斜边杀出一根叉子,正好把那块叉走了。分出一丝心神,发现这次点心没被“加料”,镜流才动手,腾骁晚上突然把她找去,甩了公务就不见人影,她莫名其妙顶替将军的活儿,对着文件奋斗到晚饭都没吃,可能是那块雪糕打开了胃口,还真感觉到有那么点饿。她眼睛还盯着棋盘,随意叉走一块儿,在后知后觉爆发的凄厉声音中送入口中咬了一小口。“不——!!”木渊吼出不似人声的破碎动静,甚至探出身子一巴掌按在了棋盘上,景元正组织的反攻胎死腹中,目眦欲裂要找人讨说法,一抬头:“师父,你脸怎么有些红?”镜流没说话。她的一切都仿佛停滞了,好半晌,才慢慢有了咀嚼的动作,一下,两下,嘴里的点心经过特殊装置保鲜后,外皮依旧劲道。
三下,四下。白发红瞳的女子表情纹丝未动,咽下那口点心后,垂眸,借着灯光仔细端详那缺了块花瓣的莲花露出的内陷,终于看清那抹晶亮的,半死不活沾在蓝色内陷盯上的红色,有如这点心干涸的血液。“里面是什么?”是风雨欲来的气息。木渊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盲盒嘛……”镜流把点心偏了偏,“花蕊”中央正对木渊,那里有着一个被层层花蕊包裹的,小小的针孔。镜流活动活动手腕:“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木渊手一抖,哭丧着脸,在丹枫麻木的视线下拿出一瓶,辣椒油。哪怕他手抖得比帕金森还夸张,还是很有带货精神:“朱明特产辣椒油……应、应星吃了都说好?”放他这存了好久,怕丹枫受不住这辣,他还只是滴进去两滴……他连给丹枫准备的大金鲤鱼仿生机巧都揣来了等过后送出去,哪成想被镜流误食了,他还没来得及阻止。镜流点点头,拎起人就往院子里走:“拔剑,正好我来看看你当初说着要训练体能,如今能做到什么样了。”木渊站在庭院中,明明院墙四合,他却觉得呼呼漏风:“我没剑啊……”一条水龙游过来,跟河神似的,前爪抓着两柄剑,一金一银,比对了一下,把其中一柄银剑丢了下来。丹枫优雅托着酒杯,向那边示意了一下:他云吟术准备好了,你随便吧。镜流接收到信号,手中空空一握,一柄散发寒气的冰剑凝结而出,摆出架势:“你若能在今日学过我的招式去,倒也不错。”“……”木渊他根本就是个体力废,在学剑这方面活脱脱的朽木不可雕也,他要学早学了啊!看架势,他师父这还是准备开大了!景元肝胆俱颤,连滚带爬扑过去:“留他一条狗命啊啊啊啊!!”女子自月色中跃起,皓月当空,照彻她飞舞的发丝,柔韧的腰肢,与倾泻而下的,冰寒之剑。丹枫幽幽斟酒,当了这碾压大戏的唯一观众。啊……好茶。……木渊醒来时摸摸胳膊摸摸腿,双目无神,呢喃道:“我还活着……?”捞人不成买一送一的景元瘫在他旁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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