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查了下,这里到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过20公里。”他挑眉,漫不经心地扫过师傅,那眼神像是要看破人心。师傅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一惊,忍不住抬手擦拭还未出现的冷汗。“我们这一条街都这价格,不信你们去问。”还在死犟。二十公里收两百,也真是敢的。谢逍冷笑一声,唇线弧度带着微讽,“好。”说着就要拉着温慕寒离开。其实有直达大巴的,但路途颠簸,经停站又多,车上气味又重,耗时又长,他不想温慕寒坐,但除了大巴和打车也别无办法。没走去几步,身后的师傅招手喊他们。“哎呀,行了,算你们80行了吧,亏死了,就当交个朋友。”这一招让温慕寒佩服,倒是没想到谢逍还会降价,还以为他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再贵都不介意。上了车,司机师傅还在那唠叨。“这小伙儿真不孬,穿得看起来挺贵的,年轻人那么省干嘛。”“攒钱娶老婆啊。”谢逍接过话,轻佻勾唇,目光灼灼地看着温慕寒。语气带着勾儿,吊着人。似彗星撞地球,激落宇宙碎片,发出轰响,气波大面积地扩散开来。温慕寒听得耳廓开始发烫,热意将绯红染上脸颊,仓乱地移开视线。话匣子由此而展开,司机师傅开始喋喋不休,“热情”得过分。“也对,不过现在也是的,男孩子不好讨老婆,现在女孩子要求高,又要高帅的,又要有车有房的,性格体贴的,到哪找啊。”“我表哥家的那个儿子,三十五了,还没结婚呢,又不会说话,他要是比得上你一分,也不至于单到现在。”边说边叹气。谢逍哂笑一声,眼神依旧盯着身旁的女孩身上。“那我在你们这儿,是不是还挺抢手?”低沉的嗓音裹着慵懒笑意,邪气难掩。 霜雪“诶, ”司机师傅说,“那不可是嘛?说亲的人都要把你家门槛给踩塌。”“可惜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他语气带着惋惜,“要不然我还想把我外甥女介绍给你呢。”听到这话, 谢逍低眸低低地笑了起来, 松松垮垮敞着的腿戳了一下温慕寒的腿。她回过头, 看他。他扬了扬眉,狭长的眸子带着笑。
“听到没?抓紧着我点儿。”温慕寒:“……”“我跟你说,我那外甥女也长得漂亮, 皮肤又白, 做小学老师的,考了编制……”司机师傅聊起这个就停不下来,叽叽喳喳, 嘴叭叭不停地在那讲。温慕寒戴了耳机, 不去听,倒是谢逍是不是应个一声。终于,经过二十分钟的“荼毒”, 到了宜云镇。如果说刚刚那个地方已经算“落魄”了,那么到这里才发现没有最差,只有更差。村子里甚至还是泥土路,现在是晴天还好,还能走, 下了雨,才是真的全是泞泥。进了古村, 青瓦白墙的民房错落排列,用石阶行至, 但这还不算是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石阶通向哪里, 稍有不注意,就走了岔路。斑驳的墙已挂了墙皮,柿子树光秃秃的立在院子中,探出头来,有几家挂着的红灯笼已经褪了色,成了灰红色。一路向上走,村子里巷口聚集了很多老人,温慕寒走过去问宜云戏院在哪,但奈何他们说着本土的方言,她并不太懂。老人们也很热情,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温慕寒看到他们嘴在飞快地动着,只能尴尬地笑笑。“喂,小孩。”谢逍跟在温慕寒身后,喊住经过的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脸上晒得黢黑,却看着质朴,清澈瞳眸里全是天真单纯,没有对陌生人的警惕。“哥哥,你叫我吗?”谢逍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小男孩想也没想就跑了过来,脸颊红扑扑的。“小孩,向你打听个事呗。”谢逍从钱包里掏出备用的几张现金递给他,说话吊儿郎当的,声音散漫。“不不不,”小男孩慌地连忙摆手,连耳朵都红了,“阿婆说不能随便收别人的钱,帮助别人是做好事,不求回报的。”谢逍轻勾嘴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真乖,那能告诉哥哥你们这的戏院在哪吗?”小男孩点头:“嗯,知道的,你们跟我来。”谢逍说了声谢谢,拉过还在老人中周旋的温慕寒。“跟我走。”小男孩一路上讲了很多,这个村很老了,基本上都是老人在这住,年轻人和小孩一般都被接到市里生活了。“那你呢?”温慕寒问。他听到这个问题,先是失落地垂下眼,而后抬眸看着远处的山。“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从小都是阿婆带大的,阿婆说,她没办法带我去见更大的世界,只希望我在这个村子里能获得开心点。”“村子的爷爷奶奶都对我很好,戏院的田序怀爷爷教我戏曲,还有紫喃姐姐教我识字,他们都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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