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觉…差了一点。季青棠低头和几个制片轻声讨论着,邓焰演完抱着势在必得的信心,特意从谢逍面前经过,得意地哼了一声,带着上扬的语气。“……”没人搭理他。“最后一个,是叫谢逍是吧。”制片抬起头看向谢逍。他上前几步,轻点下巴:“嗯。”“开始吧。”繁华盛京,热闹长街。熙攘之中,隐藏着阴暗处的波谲云诡。“让开让开,快让开!”有小厮在叫喊着。人群纷纷避让,在讨论着是何许人也。一批黑马狂奔而来,激起满地的灰尘。这一刻,书中的江敛似乎活过来一样,那样鲜活,那般热血。原来,这就是演员的意义。在另一个被创造出来的时空里,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对酒当歌,骑马驾长街,快意恩仇,在这场编织的梦里尽情地享受角色本身带来的魅力。温慕寒,没看过谢逍演戏,但她觉得,他配得上演员这二字。此次此刻,她印象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又回来了。其实,这不仅是给谢逍造的梦,又何尝不是给她造的梦。惊艳的目光久久不能落下,连邓焰都被带入进去。“不错,”季青棠带头鼓起掌,食指抬了下镜框,眼里带着赞许,“外形可以,台词功底也不错,听余未说你是cq大学表演的。”谢逍有些愣,随即点头。这个后缀好像有点久远了,在这个圈子里好像更多的是你背后的资本,还有粉丝群体和流量,演技这东西似乎排在这些之外。季青棠问:“之前有演过什么吗?”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谢逍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下午的阳光照进来,照在他身上,周身的一切似乎被定格住,将他圈起来的光线里的细微颗粒凝固在半空中。再眨眼,那些灰尘又开始翻滚起来。他报了几个名字,季青棠闻言,拧了下眉,都是些掀不起水花的流量演员演的剧,唯一一个能占点口碑的剧还是在里面演一个男六号,戏份都没多少。站在后面的邓焰弯起唇,很少有导演去用一个没有任何粉丝流的演员当男主,毕竟,是要播放量和热度的。季青棠和旁边的一个制片交谈了几声,那个制片抬头:“那个周燃是吧,你先出去一下。”“行吧。”等周燃出去之后,男人又开口:“你们两个演得都不错,这样,我再给你们一个片段,再演一下,然后我们考虑一下选谁,可以吧。”邓焰有些诧异,但还是胸有成竹:“当然。”谢逍:“好。”这次发的片段更难,爆发力更强,也更容易让观众共情,写这一段的时候温慕寒几度落泪,底下读者也是清一水的“呜呜呜呜,刀死我了”。
办公室陷入安静之中,连邓焰都盯着剧本,表情凝重。温慕寒看向谢逍,瞳孔在光里接近透明的浅褐色,连睫毛发白,她轻声开口,“谢逍,别紧张。”“我不紧张,”谢逍轻扯唇角,低着头,背脊微弯,肩骨自然地沉下来。江敛的经历跟他很像。摄影机又一次开启,红灯闪烁着。邓焰这一段演得有些不太顺畅,让人入不了当时那个情境,匆匆下了场。接着到了谢逍。故事里已经走到了末尾,纪千阙同江敛告别,他被逼着留在那座会吃人的皇城里。“江敛,我走了。”一如那句——“谢逍,我走了”。季青棠配着纪千阙的词。“以后别再那么任性了,君王不该是如此。”江敛拎起一壶酒,懒懒地倒在水榭的围栏上,酒顺着嘴角溢出,滑进衣衫之中。他轻笑几声,带着苦。“哈哈哈哈。”笑声之后,情绪突然爆发,怒吼着,眼角泛红。“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要怎样做,才能成为你们眼中,百姓眼中的明君。”“明明这里是我厌恶的地方,什么权利,地位,金钱,我通通都不想要。”纪千阙不忍再看,扭过头去。“江敛,你醉了。”江敛从喉间溢出苦涩而低沉的笑,酒壶因为手的泄力而掉入湖中。“我是醉了,醉了好啊,醉了才好啊。”他慢慢闭上眼,轻声呢喃着,眼角一滴泪顺着轮廓滑落。“明明,我只想要飓风而已,只想要驾长街罢了。”飓风,是他的那匹马。如果可以,他想回到最初,骑着飓风驾长街,依旧是那个肆意的纨绔少年。 滚烫日头的阳光正盛, 再加上空调的热风,温慕寒只感觉浑身滚烫,那种电流穿过身体的颤抖感觉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至此, 书中的世界与现实完成了闭环。故事的开始, 那个少年被困在皇城中驾长街。故事的最后, 少年被困在了记忆中驾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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