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只觉得细思极恐。县夫人生产时便是柴稳婆去接生的,那刚生出来的婴孩就夭折而亡,说是县夫人娘家那头带来的怪病。乔五味脸色有些难看,她开口道:“八方符灵听我灵,阵!”九张黄符从布包中钻出来,凌空漂浮在乔五味的身后。桃姐歪着头,看着乔五味身后的黄符,忍不住讥讽笑了起来:“你觉得那些婴孩是我害死的?所以想要杀了我,好替天行道?”乔五味抿着唇没吭声,可她的沉默却足够表明自己的态度。桃姐缓缓站起身,面无表情:“真可惜,那些婴孩并不是我害死的。”乔五味怎么会信,从一开始桃姐坦诚就是个圈套,让自己放松警惕好钻进去。桃姐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这,她还要去忙更重要的事情。“乔姑娘,桃花树下埋的婴孩皆是女婴,你说她们为什么会夭折而亡?”在听到“女婴”这两个字时,乔五味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眼中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那里头埋着还有县夫人诞下的三个女婴,可怜的狠,还没来得及嚎哭,就被活生生的捂死。”“说什么怪病!”桃姐眼中一片冷意,语气满是讥讽:“待生个男婴,你信不信这怪病就自然而愈。”乔五味右手紧握成拳,脸色苍白如纸。桃姐幽幽的叹口气,带着几分蛊惑:“我说过,我在帮她们,并不是在害她们,她们生不了,被身为女子的婆婆亦或者周边的婶子指指点点,甚至咒骂虐待,所以我给她们小孩果,让她们可以十月怀胎。她们将生出来的女婴全都捂死,溺死,甚至丢弃,所以我给她们小孩果,让她们可以生出出儿子。”“乔姑娘,你也身为女子,肯定能理解我的苦心吧。”在桃姐的手伸过来的瞬间,乔五味面无神色的缓缓闭上眼:“八方符灵听我令,御火化蛇!”她身后的黄符瞬间炸开,化为红色火光,在半空中逐渐凝结成一条巨大的火蛇。桃姐盯着左侧那缕被被烧焦的长发,脸色变的极其阴沉,并冷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屋内那些挪动的绯红色人肉组织在她操控下,变成无数个婴孩,那黑漆漆的眼眶死死的着那散发灼热火光的巨蛇,以及被护在其中的乔五味。随着这群婴孩一拥而上, 桃姐则勾起嘴角朝着屋外走去,她要戴上乔五味这张脸,将其完全代之。空气中很快就弥散一股人肉烧焦的恶臭味, 这群以人肉幻化的婴孩本就是死物, 它们没有痛苦, 没有畏惧,故此双手双脚,脸颊或者身上被火蛇给烧成黑炭,也依旧涌了上去。
它们露出嘴里如鲨鱼般的牙齿, 低头啃咬着火蛇。虽火蛇巨大, 但对上这如蚂蚁似的婴孩,身上很快就出现被啃咬的痕迹,若火蛇被啃咬殆尽, 那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乔五味紧抿着唇, 越是这种时刻,就越不能慌,不能乱。可在试过凝雷为箭, 与凝风为龙这些符咒后,屋内这群密密麻麻的婴孩只是减少了一点, 这让她不由陷入了沉默。最终只能祭出十张黄符,御金为盾将自己护住,本是想靠着金盾离开, 可没想到的是所有婴孩开始原地溶解,而后变成无数块原来的绯红色的人类组织。它们开始挪动, 相互吞噬, 身形变大,在全部融合成一块巨大的绯红色的人肉毯子后, 直接朝乔五味方向迅速挪动,那速度极快。在她的腿刚迈出房外时,这张巨大的绯红色人肉毛毯便迅速将金盾紧紧包裹,也彻底将乔五味困死其中。这绯红色人肉毛毯瞬间变成巨大肉球,伴随着蠕动,场面说不出来的诡异。陷入黑暗,无法脱身的乔五味脸上不由露出沮丧的神色,十张黄符的金盾差不多可坚持半个时辰,如若在这半个时辰内,宋滇之能发现的话。她忽蹙着眉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想靠宋滇之来破这个局。乔五味站的有些累,索性坐在门槛处,右手撑着下巴,眼眸中露出一丝的迷茫。她知道自己不够强。乔五味从三岁就开始随师傅学画符,五岁第一张符成,后成年随师傅出门办事,可画了这些年符,却依旧是个半吊子。她也曾问过师傅,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师。师傅当时是这样说的。“阿乔现在是只长满羽翼却还不怎么会飞的鸟儿,何时能够在狂风暴雨中独自翱翔,何时便可出师。。”乔五味忍不住从布包中掏出一张黄符,黄符上面是自己每天夜里用朱砂所绘的繁琐符文,她伸手轻轻摩挲着这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符纸。如何才能在狂风暴雨中……独自翱翔?如何才能打破眼前困境?如何才能从半吊子符师成为真正的符师?此时,桃姐已站在县老爷的府邸门处,身上衣着打扮也与乔五味无异,开门的侍从并未没分辨出,眼前的乔五味是冒牌货。桃姐朝着乔五味所居住的院子方向走去,在半路上碰到了程管家,程管家十分热情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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